他很清楚，當自己這根頂梁柱倒下後，她們肩上承受了何等沉重的壓力。
“陛下救了這個世界兩次，我們又怎能無所作為呢？”上官槿淡淡一笑，說道，“總要儘力讓這個你用性命守護的世界變得更好一些。”
“我沒有修為，無法助您對抗強敵，隻能儘力做好一些力所能及的凡俗之事，”蕭琬珺用微微顫動的聲音道，“沒想到，有生之年竟還能再次見到您。”
“我曾答應過你，要讓你青春永駐，永生不死，”顧旭認真地說道，“既然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
話間，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捧住蕭琬珺的臉龐。
她的肌膚依舊光滑白皙，如同精美的瓷器，隻是兩頰相比幾年前略顯消瘦。
無形的道則力量從顧旭的指尖湧入她的身軀。
時光仿佛在她身上逆轉，她的容顏逐漸煥發出青春的光彩，重新回到了數年前他們初見時的模樣——麵若美玉，唇似點朱，一雙鳳目顧盼生輝，靈動而明豔，仿佛一切塵世風霜都未曾觸及她。
蕭琬珺過去在顧旭身邊，其實一直有些自卑的。
顧旭不僅實力強橫，容貌更是永遠定格在十八歲的青春，而她隻是凡人，注定要一天天地衰老。
美貌，是她自認為最珍貴卻也最害怕失去的東西。
她常擔心，若容顏老去，他是否會漸漸對自己感到厭倦？
然而此刻，當她注視著湖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恢複了巔峰時期的年輕容貌，青絲間隱匿的銀發已然儘數消失，她心中的自卑終於淡去幾分。站在他的身邊，她不再感到那麼自慚形穢。
接著，顧旭的目光轉向了上官槿。
她如今僅有第五境修為，仍然無法擺脫時光的束縛，注定會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變老。
“彆！”上官槿連連擺手，“我還想自己試著突破一下聖人境界呢！要是等到我真變成老太婆，還沒成功成為聖人，你再來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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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顧旭笑著答應。
這時，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趙嫣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說道：“顧郎，都回來這麼久了，該去寢宮歇歇了吧？”
說話時她嘴角微微上揚，腦袋湊近他的耳邊，熾熱的呼吸輕拂過他的脖頸，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顯然，她所說的“歇歇”，絕不是字麵意義上的“歇歇”。
“這麼快就饞了？”顧旭調侃道。
“廢話，”趙嫣理直氣壯地回應道，“普通人三天三夜不吃飯就餓死了，更彆說像我們這樣煎熬了好幾年！”
話音剛落，她便毫不客氣地將顧旭的一隻胳膊抱在懷裡，拽著他朝寢宮走去。
“皇後娘娘說得對。”
一旁的上官槿笑意盈盈，臉上浮現一絲狡黠，眉毛彎彎，像一隻機靈的小狐狸，也不甘示弱地抱住了顧旭的另一隻胳膊。
或許是因為在顧旭離世的這些年裡，她們日日夜夜一起在禦書房處理國事，趙嫣和上官槿之間不再像從前那樣時常針鋒相對，反而多了一份姐妹般的默契。
蕭琬珺站在原地，有些躊躇。
作為後來者，她在顧旭身邊始終無法像趙嫣和上官槿那樣肆無忌憚，總是帶著幾分拘謹與恭敬。
即便是夜晚燭火熄滅時，她也往往是顧旭讓她做什麼，她便順從地照做。
她總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很難像她們那樣毫無保留地與他一起玩鬨。
隻是，看著兩位朝夕相處的姐妹與自己的丈夫即將一同走遠，她內心不由得空落落的，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上官槿伸出空著的手抓住了她，笑著說道：“琬珺姐姐，你也一起來吧！憑我們兩個人的力氣，可鬥不過他一個人，得加上你，才有贏他的希望呢！”
聽到她的話，顧旭眉毛微微一挑。
在他還停留在第八境時，這三個人就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他已踏入第九境，肉身變得更加強橫，更與天地道則的力量緊密相連，幾乎堪稱永動機。
憑她們三個加在一起，就想戰勝他？
真是天真得可愛！
四人嬉笑打鬨著，一同步入寢宮。
窗簾緩緩垂落，將屋內與屋外徹底隔絕開來。
窗外，忽然一陣大風掠過，湖麵頓時掀起層層浪花，停泊在湖上的烏篷船隨風上下起伏。
從白晝到黑夜，又從黑夜到白晝，波濤不息，烏篷船始終未曾安歇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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