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這般大動乾戈是為了什麼?明明離大軍駐紮地隻有二十餘裡,為何停步不前?還在營寨外麵挖了這麼些個陷馬坑?你要坑誰?好家夥,老夫看了這麼一圈,屁大點的營寨足足挖了十幾個陷馬坑,爾等是吃飽了撐的嗎?要是精力無處發泄,為何不多走幾步趕到老夫帳下?
爾等這麼喜歡挖坑,回頭老夫讓你們挖個夠,八裡見方的大營讓爾等挖上一圈夠不夠?”
此刻坐在崔堯的位置上,喋喋不休的老人正是隴右道行軍大總管李積李大帥。
跪在下首三人的正是以崔堯為首的押運官的三個頭頭,此刻皆是垂頭喪氣的跪在下首,任由老頭唾沫橫飛的謾罵,至於外圍更是湊了一圈看熱鬨的兵痞津津有味的看著大總管訓人。
崔堯小聲辯解道:“挖上一圈就叫戰壕了,算不得陷馬坑。”
“老夫是問你這個嗎?戰壕又是個什麼玩意?你自己說說,在我大營附近挖這麼多陷馬坑是要作甚?有沒有報備給我這個主帥,你要害誰?你手底下的士卒也是傻子嗎?如此亂命也敢胡亂應承,有勁沒處使嗎?”
有個看熱鬨的士卒說道:“大帥,可不是有勁沒處使哩,每個參與的人手,一人三十文錢哩,挖的最快最規整的一火,還集體獎勵一貫錢呢,合一個人一百三十文哩,不白挖。”
李積頭痛的摸摸額頭上的淤腫,說道:“軍費自是你家出的,可既然劃撥到了老夫手裡,怎麼用就得老夫說了算,你連這點都分不清嗎?誰給你的膽子,敢胡亂封賞?”
崔堯辯解道:“大帥容稟,此次押運的二十萬貫一文不少的都在車裡躺著呢,末將可一文沒動過,賞給兄弟們的錢都是我另出的,可沒動軍資分毫,您可不能空口白牙的誣賴人啊!”
李積見這小子滑不溜手,也不能明打明的公報私仇,總不能因為人家夜間太過於戒備而懲處人家吧,於是惱羞成怒的說道:“小子牙尖嘴利,頂撞上官,來人,將這三個主官及所有校尉都揪過來,一人打十軍棍!”
薛禮與裴行檢對視一眼,心頭的大石落地,總算讓大總管發泄了出來,挨了揍就算沒事了,軍中事軍中了,廢了十幾匹戰馬,鬨得三人重傷,四十餘人輕傷的禍端如此被輕易揭過,也是二人沒有想到的。
二人趴在地上撅起屁股等待挨揍,王七郎與長孫詮兀自在叫囂不止,崔堯無所謂的說道:“不就是打幾下屁股,叫個屁,你們看尉遲兄一個傷員都沒說什麼,莫要丟了我們押運營的威風!”
李積疑惑的看著紅光滿麵的尉遲寶琪說道:“二小子,你負過傷?”
尉遲寶琪諂媚的說道:“大帥,前幾日因為不服主官的命令,被揍了幾十棍,也不過是打斷了四、五條棍子罷了,不妨事,大帥隻管招呼,喊一聲疼就不是尉遲家的漢子。”
李積點點頭:“你這廝還算光棍,念你有傷在身,你的軍棍就暫且記下,下次一並處理,退到一旁吧。”
尉遲寶琪給崔堯使了個眼色,暗讚崔堯的靈醒,讓兄弟免於一場災厄。
崔堯見目的達到,也不再多言,快些打吧,早打早完事,可不敢讓大帥記了仇。
誰知堂堂的大總管花樣那麼多,就在崔堯即將挨上棍子的時候,被李積攔了下來,隻見他說道:“這小子年齡尚小,身子還未長成,萬一打壞了不好向陛下交代,還是老夫親自來吧。”
說罷走了下來,抄起崔堯,就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說道:“小子,老夫對得起你了吧?乖乖脫了褲子讓老夫打上十巴掌就算過去了。”
誰知不怕軍棍的崔堯此刻卻怕了起來,怎麼也不脫褲子,嘴裡兀自說道:“挨軍棍就挺好,男子漢大丈夫怎能眾目睽睽之下脫褲子?恕末將寧死不從!”
李積哂笑道:“毛都沒長的小玩意,哪來的恁多的講究?又不是小娘子,害羞個屁!”
說罷一把扯下崔堯的褲子,隨即呆愣了起來,隻見崔堯的屁股後麵墊了足足兩層的牛皮,牛皮中間還有一層銀絲編製的薄甲,李積抽出一看,竟是巧奪天工一般,觸感如布匹一般柔軟。
湊到眼前看去,竟是無數個微小的鎖鏈手工鑲嵌而成。
李積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是何物啊?這般上等的內甲怎麼墊在屁股下麵呢?你平日裡都是拿屁股迎敵嗎?”
崔堯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也不止是屁股,末將的內衣裡都襯有內甲,乃是末將的母親憂心末將,特意高價定製的。”
“好個豪奢的小兒,老夫最見不得敗家子,今日我就替陛下好好教訓教訓你!”
少頃整個大帳中就響起崔堯哭爹喊娘的聲音,沒了內甲的阻隔,那蒲扇般的大手打下去,當真是透徹心扉,隻不過是區區十下,崔堯的屁股就和李積的臉一般,青腫了起來。
李積看看自己的傑作,心裡的邪火散了不少,遂說道:“崔堯等人頂撞上官,現在已受了責罰,但爾等恪儘職守,對於所押運的物資守備的儘心竭力,沒有絲毫差錯,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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