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一刻,由崔家提供的飯食魚貫而入,種種精美又不顯奢侈的肉疏菜食一一呈現在評委與參賽刀匠的眼前。
“謔,看著倒是不起眼,可你這手筆當真奢侈的厲害,老夫問你,你這波斯菜與萵苣是從何而來?這黃豔豔的棒子又是何物?喲嗬,這筒骨倒是合老夫的胃口,燉的綿軟入味,香的緊呐。”
聶小箭也讚歎不已,除了那黃色的棒子不敢入口以外,其他的食材那是來者不拒,大快朵頤。
薛禮才不管那新食材是什麼玩意,總歸自家兄弟不會害了自己,熟稔的對送飯的陳楓說道:“陳兄,老規矩,十人份。”
“撐不死你,你也快四十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夥子呢?我家這飯食本來量就大,三郎也不過是吃五份,彆為了彰顯自己飯桶就硬吃哈!”
尉遲恭也嫌棄的說道:“就是,吃不下就彆硬吃,飯桶的名號很好聽嗎?老夫最近辟穀,陳小子給老夫拿個五六份意思一下就行,話說這疙疙瘩瘩的棒子到底是什麼玩意?吃的嗎?聞起來倒是有糧食的香味。”
崔堯撕掉上麵殘存的葉子與須子說道:“此物乃是大洋彼岸的一種作物,高產的很,也是此次船隊回歸帶回來的主要產物之一。
我秋日曾在南方遊曆,恰巧碰上了遠洋回返的船隊。當時那支船隊委實淒慘的很,我便攜二三子護送了一程,也算結了一番善緣。
因此被贈送了幾筐稀罕玩意,除了顆粒飽滿的選做明年育種之外,其餘的都被我拿來烹飪了,諸位也嘗嘗味道如何,若是有興趣的話,明年我家田地裡種出第一茬後,可以分予大家。”
尉遲恭看看刀匠們的飯食,又看看自己的,說道:“他們為何沒有?是因為太過稀罕嗎?”
“那是自然,難不成是因為我和他們不熟,不好意思下毒嗎?”
薛禮此時已然吃完了一份,聞言嚷嚷道:“此物味道一言難儘,為兄感覺比麩子還要粗糲一些,不算是種頂好的糧食……”
崔堯看了過去,慢條斯理的說道:“其實,裡麵那根芯子可以不吃的,那玩意本來就是打算喂豬的,薛兄還真是……耐粗飼呀。”
薛禮不理會崔堯的打趣,又拿了一根玉米,將顆粒與棒子分離之後,細細品嘗了起來。
“單吃顆粒確實不錯,比起稻麥多了一絲清甜,不知畝產如何?”
“比起麥子來說,多了一些,但也強不了多少,也就兩百斤左右,不過此物據說秸稈枝葉都可作為牛羊馬的飼料,倒是一舉多得。”
尉遲恭疑惑的問道:“就憑此物,值得先皇多次遣人飄洋過海的尋找?隻怕得不償失吧?”
崔堯笑道:“那是自然,此物說起來根本不值得單獨出海一趟,徒兒拿此物獻寶也是湊趣罷了,真正的寶物還請恕我賣個關子,明年便知。”
“還給師父賣起關子了,我就不信那化外之地還能有比我中土的五穀還要高產之物。”
“嗯嗯,師父說的是,明年彆嚇著就行。”
“嗯?當真有?”
“還請保持期待。”
“畝產多少?”
“不知。”
“不知你說個屁!”
“很高就是了,具體多少我還真沒概念,畢竟還沒種出來不是?”
聶小箭不理眾人吃飯時的聊天打趣,他對午飯的評論是,味道不錯,量大管飽,其餘就沒了。畢竟此事與工部沒半文錢的關係,新糧食什麼的有什麼用?有合用的武器管用嗎?隻要裝備精良,天下何處不是我大唐的糧倉,討論糧食有個屁用,那是沒出息的人才會研究的。
刀匠們吃飯都迅速的很,雖說都是大肚漢,每人也不過是吃了兩三份罷了,吃的太多,隻怕下午沒有精神打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