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七?”
“自然是你七我三!”
崔堯跳將起來,指著李承乾的鼻子罵道:“什麼便宜都占,你是要瘋呀!”
李承乾好整以暇地說道:“與國同休嘛,國家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現在國朝要修房子,你好意思不出錢?”
“與國同休是這個意思?嶽父當初可不是這般說的!”
“哎呀,都一樣,要把大唐當作自己家一樣,你舅兄我,身為大唐的話事人,修個宮殿什麼的,你就得當自己家一樣對待才是。”
崔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要我出錢可以,不過設計圖我要插手!”
“隨便你,隻要修出來你不覺得給大唐丟人,隨你怎麼改!”
“一言為定!”
崔堯這麼爽利,反倒讓李承乾有些遲疑,於是李承乾坐起身來問道:“你這廝不反對朕大興土木?不都說要勤儉持家嗎?”
崔堯搖頭道:“眼下就是該花錢的時候,節儉個屁。先說好了,不許征發徭役,全部按雇傭來做。”
“由得你,你花多少,朕跟多少,一事不煩二主,這事交給你主理,算是你上任的第一件政績吧。”
崔堯指著自己說道:“我主理?你讓工部如何自處?”
“李承乾戲謔道:“工部整日折騰那些殺人的炮仗都快忙的冒煙了,哪有功夫署理營造事宜?工部下屬的營造大匠都快餓的斷頓了,就靠那點微薄的薪俸,都快吃不起肉哩。
不如一並劃到戶部去,反正也和民生能扯得上關係,也說得過去。”
“工部沒意見?”
“嗬,他們求之不得,在他們眼裡,現在隻有火藥、大炮,其餘皆入不得眼,巴不得甩掉包袱呢。”
崔堯沉思了一番,說道:“我要兩百萬斤精鐵!”
“你娘!你要造反哩!兩百萬斤精鐵!你要乾啥?”
“埋在土裡。”
“什麼土要這麼靡費?”
“混凝土。”
“放你娘得屁,你當老子不知道水泥怎麼造?師父可是教過的,插竹筋就足用了!”
“我不管,我要起高樓,竹筋不保險,若是你願意住危樓,也隨你。”
這一句話直接把李承乾噎住了,隻見他左右為難了一番,艱難的說道:“下不為例。”
崔堯摸著下巴思忖道:“你說一千噸鋼好乾啥?是不是再加點?”
“彆他媽的說什麼噸不噸的,這個重量單位在我大唐壓根就沒有!這隻是師父自創的重量單位!
好家夥,誰家精鐵敢這麼計數?尋常鐵匠都是論兩的,知道嗎?”
“嗬,小氣勁,你也就這麼大點度量。”
“你大方!我大唐一十三道,一年才產一千萬斤精鐵!合起來才兩千噸鋼,說出來很好聽嗎?”
“糾正一下,現在是十五道,外加一個特彆行政區,你莫要抹殺某家的功業,西藏道和遼東道可都有某家的心血!”
“滾!就你嚴謹!”
崔堯嬉笑著走出殿門,揚長而去,似乎心情不錯。
屏風後,武照走了出來,隻見她依靠在李承乾身上,說道:“如何?臣妾說得沒錯吧,你越和這渾小子錙銖必較,他越高興,彆看他吵得凶,其實心裡美著呢。”
李承乾有些迷惑,於是不恥下問道:“這是為何呢?”
武照翻出隨身帶著的貞觀手劄,揚了揚說道:“自打陛下準許臣妾觀摩先皇的手劄後,臣妾除了感慨先皇的高瞻遠矚外,卻是額外得到了一點心得。”
“是何心得?”
“從先皇的視角看,天機大人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作臣子,而是把自己擺到了和陛下相同的高度,二人一同治理國家,從某些方麵來說,二人是不分上下的。”
“師父乃世外高人,自然……”
武照堵住李承乾的嘴巴,搖頭道:“非也,天機大人也有喜怒哀樂,卻是算不得謫仙。”
“那你說為何?”
“臣妾咂摸許久,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什麼?”
“平等!”
“何意?”
“天機大人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作大唐的臣屬,他之所以為大唐儘心竭力,乃是因為先皇與他平等相待,二人說是君臣,其實就是朋友!
天機大人也從來沒有把大唐之事當作國事,而是當作自己的家事一樣操心,這就是臣妾的心得。”
李承乾回想起父皇讓他與崔堯、李泰一同拜師的歲月,又想起新城出嫁之時,讓自己以舅兄相稱……
片刻後,李承乾仰天長笑。
“原來是這般!原來是這般!可笑朕走了許多年彎路,哈哈哈哈……
不過父皇緣何知道崔堯此子不會起異心呢?”
武照搖頭,隨後笑道:“陛下是信任自己的眼光,還是信任先皇的識人之術呢?”
李承乾頷首,自嘲道:“朕自是有自知之明的,這般說來,長孫無忌一直在誤導朕哩,是心不甘嗎?”
“難道陛下自己不曾起疑?若陛下不動如山,旁人又怎能動搖陛下呢?”
“照兒莫說了,朕也第一回當皇帝,好在一切都沒有走到死胡同不是嗎?”
“恭賀陛下找回本心,明心見性!”
“哈哈,照兒也是朕的左臂右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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