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老王太醫拿著剛剛冷卻淬火的產鉗左右打量著。
觀摩著形狀,腦中模擬著使用場景,不由得頻頻點頭。
“倒是個方法,隻是對手法要求甚高,稍不小心,隻怕會傷到小兒顱頂。”
崔堯打著眼神,示意老王彆他媽瞎說,沒看我娘又緊張了?你還太醫呢,懂不懂什麼叫安撫產婦情緒?
老王太醫果然通達,隨後便說道:“想必李家主定然是有獨門手段的,也不知稍後李家主能不能容老夫旁觀,若是能學得此技,端的是一樁好事啊。”
崔堯說道:“你還要旁觀?我娘說了,不喜男子在側。”
誰知崔夫人言道:“無妨,若是能多救一名如我一般的女子,娘無所謂的。”
……
好麼,娘你又大方了,該說不說,是荷爾蒙影響到母性了嗎?這種同理心,平時可是見不到。
夜幕降臨,離崔夫人宮縮伊始,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
此刻房間裡已經點燃了幾十支珍貴的鯨油蠟燭,數十麵琉璃鏡競相反射,竟是晃的整個房間有如白晝。
李然滿意的查看著產房環境,心道崔府的做法當真合心意,日後老夫的興趣室也要如此施為,如此一來,晚間也不耽誤精進學術。
“參湯不錯,令堂的精神也足夠健旺,開始吧!
煩請崔家主護住令堂頭頸,莫要讓她咬了舌頭。
老王太醫你需一直控著產婦脈搏,若有不妥之時,定要告訴老夫。
仆婢們,準備好熱水、剪刀、帛布,必須用烈酒消殺。”
此時的李然終於擺脫了羞赧,儼然一副宗師模樣。
崔堯看著備好的麻沸散,問道:“不用麻醉嗎?”
“勿需,備著就好,那是最後手段!”
“什麼手段?”
“開膛。”
“你連這個都會?”
就在崔堯詫異之時,崔廷旭已經從懷中掏出了匕首,目光在李然的頸間打量著。
崔堯指指沈雁秋,說道:“她呢?”
李然瞟了一眼,便說道:“不用,她還不到發動的時候,老夫的安胎散,藥到病除,且等著吧,最早也要到午夜了。”
“哦。”
崔堯不明覺厲。
“房氏,聽我口令!呼!吸!”
……
“莫要停!”
“續參湯!”
“使勁,快,露出頭皮了。”
“剪刀!愣著作甚,老夫說給我剪刀!”
“不行,把產鉗拿來,乖乖,好大的頭。”
“啊~~~”
崔夫人一陣慘叫,驚得崔廷旭險些就要把匕首送入李然喉中。
卻不料一聲嬰兒的啼鳴,將崔廷旭的神思鎖住,呆愣在當場。
“噫~~不錯,母子平安,老夫看看。”
李然托起血淋淋的胎兒,抹了兩把。
笑道:“恭喜,弄瓦之喜。”
隨後又吩咐道:“灌麻沸散,取針線來,老夫要縫合了。”
崔堯冷汗淋淋的說道:“不等藥效發作嗎?”
李然頭也不抬的說道:“質疑老夫的手段不是?一、二、三……十九
……三十七……”
李然擦擦冷汗,挽尊道:“這不是睡過去了嗎?”
隨後不停暗自吐槽道,這娘們心誌夠強的哈,差點翻車。
老王太醫撚須道:“許是參湯與李兄的麻沸散藥性衝突了,故而損了效果。”
李然深以為然。
剪掉嬰兒臍帶,隨後遞給崔堯。李然順手將紫河車放在自己身後的背囊裡,隨後便縫合起來。
崔堯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像個樁子一般雙手捧著嬰兒,感覺比馬槊還要難控。
皇後笑吟吟地走了過來,一把接了過去,嬉笑道:“倒是好看……倒是精神呢,就是頭確實大了些。”
崔堯吐槽道:“哪裡精神了?活像個紫皮蛤蟆,不對,是蝌蚪。”
好幾雙眼鏢飛了過來,崔堯渾身不自在。
隨後便岔開話題道:“爹,你不看看妹妹?”
誰知崔廷旭隨口說道:“什麼時候看不一樣?我先看著你娘吧。”
武照接過嬰兒,卻是愛不釋手,隨後一臉豔羨的看著崔夫人,真好呀,若是我也能誕下嬰兒,便是短壽十年,我也願意。
…………………………
皇後一行人出了產房,便尋到陪著新城敘話的陛下,眾人便回宮了。
至於還未生產的沈雁秋,身份卻夠不上皇後娘娘陪著待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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