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冷汗出了一身,連拉帶拽,死命扯那婦人。
“彆說了,彆說了,丟死人哩,家醜不可外揚,你這蠢婦怎麼不分場合呢,啥也往外說,我老唐家還要不要活人哩。”
那婦人也是彪悍,氣在頭上,也不管不顧了,一腳跺在老漢腳背上,指著鼻子罵道:“活你娘!
家裡上上下下,一應柴米油鹽,哪個不是我和喜兒起早貪黑織出來的?
現在你覺得丟人了?有本事吃飯的時候你硬氣些,和二愣那個死鬼做一對兒鋸嘴葫蘆哇。
如今喜兒被囚,單憑老娘一個人起早貪黑,腰也要折了,才供的上你父子二人喝酒吃茶,可憐我家大郎走的早,家裡如今竟沒一個知道心疼老娘的!
二郎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功德,這輩子才能娶了這麼一個勤快賢惠的好女子,調笑兩句怎麼了?
老娘年輕的時候,街裡街坊的後生小子哪個不是跟在屁股後麵獻殷勤?你個禿孫,年輕的時候還不是翻了牆頭壞了老娘的貞潔才把老娘哄到手?
如今反倒嫌棄起喜兒敗壞門風來了,呸,老鴰落在豬身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還有那二郎,自己整日價沾花惹草,落下一身臟病,人家喜兒沒有一紙修書,求告放還,已然是對得起你家那個臟心爛種,還要怎的?
你們父子倒好,不肯去衙門花錢贖人,老娘今日豁出去了,不是怕家醜外揚嗎?今兒個給你老唐家揚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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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長安縣令長出一口氣,終於舒緩下來,原來是這檔子事啊,我就說最近沒犯過糊塗。
此刻他也有了印象,不過是前幾日有一個婦人恰巧看見巡城衙役,便拉扯著衙役說什麼捉奸去。
而後幾人轉進那婦人的店鋪,原是另一個沽酒的婦人正與當家掌櫃調笑,二人或有拉拉扯扯的舉動,便被衙役看了個正著。
所謂民不舉官不究,可若是有了求告,衙役們也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便將二人鎖回了衙門。
縣令清楚的記得,當初兩名有傷風化的嫌犯各執一詞,分彆指責是對方撩撥自己,相持不下。
可男方這邊原告的婦人做了證詞,一口咬定是沽酒婦人勾引自家漢子,想要施些便宜好少算幾個酒錢。
自己恰巧撞見,才有此告。
而婦人那邊卻未見一個證人,故而縣令的判詞稍稍偏向了酒家掌櫃。
可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值當收監,說來也不過是市井尋常事矣。
於是便將那婦人羈押在了縣衙堂前,也未上枷,隻是畫地為牢,隻等嫌犯家屬花錢贖人,賠給酒家掌櫃婦人也便算了。
說來簡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若不是這一遭,長安縣令幾乎都忘卻了。
想到此處,長安縣令疑惑的問向一側的縣丞:“這老婦昨日不是去縣衙了嗎?難道沒有交贖金?”
縣丞搖頭道:“那婦人還圈在衙門前呢,三天了!那老嫗隻是送了幾回吃食,問她要錢,卻不給。
分說什麼家裡男人覺得丟臉,不願領人。
她一個做婆婆的也沒法子,隻得送些吃食,好讓自家兒媳彆嘴上爪撓。
要說那婆娘也是混不吝,三天了,整整三天,吃喝拉撒都在衙門口,弄的衙役們怨聲載道,每日放衙還要清理乾淨那婆娘的便溺。
我可聽說趙六幾個偷偷商議了,若是犯婦家屬再不來贖人,他們哥幾個準備自己湊湊賠給苦主算逑,太騷氣了!”
長安縣令聽的眼睛發直,遂言道:“不是沒上枷鎖嗎?那婦人就那麼老實?半夜自己跑就得了,誰還能因為五貫錢去貼什麼海捕文書?”
“人家也上勁呢,說什麼也不偷摸溜走,非等著男人去接,還說什麼堂堂正正的還價怎麼就有傷風化了……
這幾年長安的民風越發彪悍了,下官也是飽讀詩書,可這世道卻是越發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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