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您這條消息可靠嗎?我原以為他二人是因為利益媾和,才走到一起的,不想這內裡還有這層關係。”
沈鴻隨手從密密麻麻的資料架上抽出一本冊子,遞給崔堯說道:“這消息也不是最近的消息,乃是貞觀十七年,老前輩執掌天機閣之時收錄的信息。
我昨日聽聞你提起了蓋烏斯的名號,忽然有了那麼點印象,依稀記得好像在哪裡翻閱過相關的卷宗。
於是我便翻查了一日,終於找到了這本冊子。
這上麵記錄的很清楚,蓋烏斯此人直到四十歲以前,並未擔任任何官職,而是一直在西方世界各地遊走。
三十七之時,曾供職於薩珊皇庭,算是一個宮廷博士,就職期間,此人就和卑路斯走的很近。
按照年齡推算,說是卑路斯的啟蒙老師也很合情理。
此消息出自薩珊皇庭的一名閹宦筆記,而後不知怎得就形成了一本話本小說,在巴格達周邊很有影響力。其中很多人物都有影射,而蓋烏斯此人的行跡完全對的上。”
崔堯皺眉道:“一個羅馬人?做過波斯人的太子師……真是無奇不有啊。
既然此人四十歲之前在拜占庭沒有任何政治痕跡,那他是怎麼坐上宰相的位置的?”
沈鴻言道:“據我的分析推測,拜占庭的政體比我大唐門閥割據的還要嚴重。
此人的宰相位置乃是承襲而來,也就是說,此人乃是從一介白身一步登天的,靠的便是家族的勢力。”
崔堯撓著下巴說道:“大貴族嗎?是傳統貴族?”
沈鴻挑挑眉,直言道:“你指什麼?”
崔堯若有所思的說道:“就是家與國……孰重?”
“自然是家族為重,西方彼國並無天地君親師的綱常概念。
君臣之間,說起來更像是利益集合體。”
“明白,如此我便知道如何做了。”
…………………………
“今天怎麼好端端的停朝了?”
“不知道啊?陛下病了?”
“沒聽說啊,昨天還好生生的。”
“停朝就停朝唄,又不是大朝會,許是陛下想躲一躲也是有的,這幾日因為封禪的事情朝廷吵鬨不休,莫說是陛下,便是老夫也頗為膩味那幾個言官。”
“誰說不是呢,陛下想去溜達溜達,就隨他去唄,一不興師動眾,二不靡費地方。陛下就是想給先帝討個封號,算的什麼大事?”
“就是,先帝的資格在這擺著呢,比起前邊幾個封禪泰山的,功績有過之而無不及,老夫其實是讚成。
那幾個言官也忒沒眼色,勸一下意思意思得了,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沒看幾位大佬都沒說什麼嗎,呸,一點眼色沒有。”
“嗬嗬,兄台有所不知,我家尚書大人可是給我們透露了一點消息,要說幾位國公大人為什麼做了悶嘴葫蘆,在下可是知道一點原因的。”
“哦?還請李兄透露一二。”
“陛下這次封禪,不隻是替先帝表功,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也會一同勒石記功,如此,你可知曉了?”
“原來如此!既然三省六部都沒什麼阻力,那禦史台到底是怎麼想的?顯著他們了?”
“兄台又有所不知了。”
“李兄若是知道什麼,麻煩痛快點說,吊人胃口很得意嗎?”
“莫急,莫急,兄台仔細回想一下,禦史台叫的最凶的那四人,有什麼共同點呢?”
“嘴臭?”
“咳咳,禦史台就沒有積口德的,再想想?”
“李兄直言便是,逗弄某家很有意思嗎?”
“嗬嗬,那在下就直言了,他四人皆是出自山東氏族!如此,你可明白了?”
“不對呀,若說朝中山東氏族的代表,應以清河崔氏為首,可戶部是站在陛下那邊的呀。”
“嗬,清河崔氏?如今清河崔氏早已變成長安郡望,再說,崔大人一向和陛下穿一條褲子,誰反對陛下,他也不會反對。”
“你是說,除了清河崔氏,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太原王氏、範陽盧氏、博陵崔氏、滎陽鄭氏都不想陛下封禪?原因在哪呢?”
“兄台說的太過籠統了,反對的勢力沒那麼大,其實就是滎陽鄭氏與太原王氏在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