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灶屋和老媽、宗親大伯母以及嫂子說話,王紫如聽到外麵動靜,連忙出來阻止弟弟去陳家。
見弟弟急急火火跑去陳家,王紫如快步走出石屋,叫住了氣衝衝的渾小子:“宗浩,這麼晚你去陳家做什麼?”
王宗浩彆人的話不太聽,可老姐的話還是很願意聽的。
他站在院子門口,隱約聽到了陳家堂屋,氣氛很是不好,不少村婦和姑娘家正在勸陳萍萍,叫她想開點、彆哭了之類的廢話。
“姐,你聽聽,明天就要結婚了,她今天故意當著大家的麵哭到底什麼意思?”王宗浩十分無語,“好像嫁給我王宗浩讓陳家受了多大的委屈。”
“即使陳家今晚大鬨天宮,你也不能去,你忘了,結婚前一晚,新郎與新娘子不能見麵。”
王宗浩回頭看向陳家,大紅燈籠在夜風裡被吹得飄搖擺動。
又聽到陳萍萍哭聲越來越大,搞得他心情特彆煩躁。
“不去就不去,但是明天如果陳家故意給我出難題,我王宗浩也不是個軟柿子好捏。”王宗浩這小子聰明的很,陳家膝下隻有兩個閨女,將來,老丈人和丈母娘是指望他們兩個女婿給養老送終。
如此一來,他可是要給陳家老兩口養老的‘兒子’,給什麼彩禮?
這便是他硬氣不給彩禮的真正原因。
在老姐的勸阻下,王宗浩悻悻的摸著鼻子回到石屋,繼續和大夥打牌。
坐在石屋裡邊烤火房的一些親戚,也和王東升聊到了彩禮一事。
王東升麵露苦色,“宗浩結婚,除了要辦酒席,還要給他們兩個小的縫製衣裳啊,給女方彈兩床新棉被,兩床緞子被麵,還有像暖水瓶、布料都買了不少。算下來花費不少錢呢,我們哪裡還拿得出那筆錢?”
火爐邊上,圍坐著烤火閒聊的大都是王家宗親長輩,或是王東升平輩的兄弟們。
聽了也無不對王東升佩服的不得了,在農村要操辦這麼大一場婚事,前前後後都要準備小半年呢。
就在大家聊著彩禮,有個林秀英娘家的親戚,一臉擔憂,提到了去年隔壁村發生的事。
“不管咋說,你們兩家還是要和和氣氣把這個婚事辦了,總不能像去年青龍村老黃家嫁女,臨到了娶親的當頭,老丈人攔著不讓娶親,非要女婿再給200塊彩禮。”
“說句不好聽的話,為了給宗浩辦婚禮我們王家差不多掏空了家底,陳家不至於做得那樣絕情吧?”王東升嘴上雖是振振有詞,心中難免不會擔憂明天娶親,兩家還會不會鬨出什麼矛盾。
當晚,王紫如帶著兒子還是睡在出嫁前的閨房。
寶兒每天晚上都是準點睡覺,枕在媽媽的臂彎裡麵,小家夥忽然問道:“爸爸說,明天張康叔叔要騎著自行車去朱豔嬸子家娶親哦,媽媽,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你是想看爸爸幫忙娶親,還是想看張叔叔騎自行車?”
“都想呢,張康叔叔家肯定也買了好多水果糖…”小家夥打著哈欠說。
小孩子喜歡稀奇的東西,這年代,鄉下根本還很少見到自行車,小家夥想去看張康推著新娘子娶親,也可以理解。
“不過明天可能不行哦,下午讓你跟你爸去張叔叔家,你自己不肯去,媽媽明天要幫小舅去陳家娶親,幫他把新娘子娶回王家,明天早上起來你就跟柱子哥一起玩。”
按照當地風俗,除了孕婦不參與娶親,像王紫如大姑姐的身份,是務必要回娘家幫忙娶親。
本來,王家對翟惜墨缺席小舅子娶親這事頗有微詞。
王紫如解釋說,是張康先請男人過去幫忙娶親。
下午,翟惜墨背著兒子,跟著妻子來到王家待了一會,便去了隔壁村張康家吃喜酒。
聽男人說,張康結婚邀請了許多老同學,還把這次回鄉探親的老戰友全都請到張家喝喜酒,主打一個熱熱鬨鬨。
翌日很早,天還才破曉。
王宗浩便是早早起床,過來敲老姐的門,“寶兒,快點起床洗臉啦。”
“哦…”
小家夥被媽媽從溫暖的被窩裡麵抱出來的時候,兩隻眼睛困得很,一點都睜不開。
給他洗完臉,才有點清醒。
“哇!小叔,你今天穿的可真是帥氣啊,以後我結婚也要穿西裝。”柱子看了看小叔身上穿著的一套藍色滌綸西裝,忍不住的羨慕。
王宗浩對這身西裝很滿意,左胸開了個小口袋,用彆針彆了一朵小紅花,也是從馬裁縫店裡配的。
像他這樣的小農民,也能穿上和韓棣行那種富貴人家小子從馬裁縫店裡手工縫製的西服,那樣子彆提多神氣。
王宗浩低頭打量了一會腳上穿著的鋥亮皮鞋,對大侄子說:“將來你小子結婚,肯定比你小叔穿的更好看。不過,關鍵還是靠我身板好看,對吧?”
“我爸爸穿軍裝才好看呢。”寶兒洗完臉,還沒扣上棉襖扣子便來了這麼一句。
“你爸都是老男人了!哪裡比得上你小舅英俊瀟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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