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下的伯侄倆,四眼茫然。
寶兒一臉驚恐,不知道為什麼樓上的阿姨們都在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有的壞阿姨好像在嘲笑他們。
小家夥餓的肚子咕咕叫喚,兩隻小手緊緊抱著大伯的腿,眼眶蓄滿了淚水,“大伯,我餓…”
“哇哇~哇哇哇~”
翟青鬆滿腦子都麻了,聽見小家夥暴哭的聲音,連忙把孩子抱起來。
用衣袖給他擦了擦眼淚,“你彆哭啊,大伯想想辦法…”
情急之下,看到一個燙著爆米花卷發的軍嫂拎著菜籃子從外麵回來,好像剛從鎮上買菜回來。
翟青鬆靈機一動,大步上前,客氣的說:“這位大姐,你這個菜是從鎮上買的嗎?”
穿著十分洋氣的軍嫂正要走上樓梯,聽到莊稼漢叫她‘大姐’,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回頭,瞪著翟青鬆,恨不得全身噴火,指著翟青鬆鼻子高聲吼道:“誰是你大姐?我有那麼老嗎?滾!”
“對、對、對不起…”
儘管翟青鬆連忙道歉,可那個軍嫂依舊不依不饒,一路罵著上樓。
樓上走廊的女人們便是哄堂大笑。
偏在這時,五樓最東邊的套房裡麵,一個中年女人翩然出現在走廊邊。
仗著自己男人徐長河是部隊最大的官兒,這女人眼神冷漠的朝樓下掃了一眼,“這誰呀?咱們大院什麼時候還搬來這麼個窮酸樣。”
同樣住在五樓的劉春麗,撩著一頭齊肩碎發,嬉皮笑臉的說:“還能是誰家窮親戚呀?”
這女人講得唾沫橫飛,便把昨天團部選拔臨時衛生員一事進行添油加醋之後講給大夥聽。
“那兩個土包子還以為跟著出去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哼,我倒是想看看,過個十天半月回來,她兒子會不會餓死哈哈哈!”劉春麗笑聲猶如鬼魅那般張狂,毫無憐憫和人性。
聽到樓下小孩子的哭叫聲隻覺得厭煩不已。
整整五層樓的女人們三五成群,講得唾沫橫飛,全都在講一些從戰地發回來的道聽途說的事兒。
徐長河家那位養的白淨的女人臉頰皺了皺,悠然轉過身,回屋繼續聽收音機裡麵的歌曲。
樓下,翟青鬆見孩子像是哭累了,懨懨地趴在他肩上,他抖了抖手臂上的寶兒,“寶兒,你不哭了?”
早就餓的沒點力氣的小家夥,吸了吸鼻子,哭聲也隻好停下來,“大伯,我還是想吃飯飯,像咱們家裡那種玉米碴糊糊也是可以的…”
“彆著急,大伯這就帶你去找…”
翟青鬆心裡焦急,不知道可以去找部隊哪個部門幫忙。
這要是在村裡,村民們怎麼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孩子餓成這樣,多少都會從家裡拿兩個窩窩頭給孩子吃。
這樣看來,部隊這些女人好像連村裡大字不識的村婦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