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硯直挑了下眉峰,沒說什麼,大步走進了病號室。
彼時,病號室的傷員無論多嚴重的外傷,都得到了專業的縫合包紮,隻剩最後這一位戰士,傷口被紗布捂了兩三天,已經紅腫化膿。
“…好險啊,這都感染了!要是再拖,命都沒啦。”
幽靜的病號室,隻聽得見這道充滿遺憾的女聲。
坐在王紫如身旁的林小婉,一直緊隨王紫如給所有傷員包紮縫合,早已看得雙眼麻木。
這時也忍不住伸長脖子去看傷員的腿部到底成了什麼樣。
“好像變成一塊爛肉了,他這個怎麼辦啊?”
“怎麼回事?紫如同誌,咱們這位戰士傷的很重嗎?”徐長河真的想去撞牆死了一了百了,一進來便聽到王紫如像是在給病號扔下閻王令,急忙大步走過去。
這種時候,王紫如哪有時間搭理他,嘴裡發出連連“嘖”聲,拿著鑷子和棉球,一點點取出傷口爛了的,一邊清洗傷口的膿血,淡聲回道:“首長,你自己過來看看吧,都爛成這樣了。”
徐長河捏著鼻子走過去,兩隻眼睛瞬間瞪大,“怎麼會搞成這樣?不是昨天才受傷的麼?”
躺在病床上的傷員,早已被傷口的疼痛折磨的麻木,氣息孱弱,勉強睜開眼睛,“報、告首長,我是大前天受的傷,那天他們說車子裝不下,讓我等兩天再轉到區裡大醫院…”
林小婉和朱豔看到徐長河還帶來一個身披軍大衣的男人,這男人也沒說話,但氣場很是令人窒息。
兩個女的沒見過這種陣仗,雙手緊緊捏著放在膝蓋上的瓷盤。
段硯直環顧了一眼病號室的傷員,有幾個正在輸液,全部都包紮的緊緊實實,還有一股子中藥的氣味。
他緩步走過來,頎長身影籠罩住圍繞病床的一團光影。
也清楚看到了傷員腿部的一處很大的傷口,經過衛生員處理之後,可以清晰看到傷口已經潰爛出了一個洞,周圍皮膚變黑,“為什麼拖到這麼嚴重才包紮?”
同時在心中算了算,如果此時從這裡出發,需要多久才能到達最近的大醫院。
徐長河看都不敢去看領導那張暴風雨來臨的麵孔,顫聲問道:“紫如同誌,你有沒有辦法處置這個傷口化膿?”
“給我最好的消炎藥與抗菌藥,我想辦法讓他儘快康複!”王紫如一邊清理傷口的潰爛,忽地抬起眼眸,卻異常吃驚的迎上了一張胡子拉碴的冷冽臉龐。
徐長河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
雖說白騰鎮常年駐軍,可王紫如所說的那種很好的消炎藥與抗菌藥,他們這邊還真沒有配備。
那麼昂貴的藥品,即使是他申請,平常這邊沒有需求的話,上麵也不見得給他批下來。
再說,通常這類嚴重傷員,都會送去市區大醫院。
段硯直眼眸緩緩從潰爛不堪的傷口移開,便是毫無征兆的迎上了一雙清澈眼眸。
他定睛一瞧,這女衛生員還紮著兩條烏黑的辮子,眨著明眸打量他,心中肯定在琢磨他的身份。
“咳咳咳……”徐長河假裝咳嗽了兩聲,“你說的這個藥,我們現在申請也來不及,咱們能不能利用現有的這些藥給他治療?”
王紫如也被眼前忽然出現的男人心中嚇了一跳,此人,無論氣場還是壓迫感都與徐長河不在一個維度。
這會徐長河臉上都看不到任何表情了,定然是被那位的氣場給壓得手忙腳亂了起來。
頓了頓,她再度抬頭說道:“那就去鎮上最大的藥鋪,給他抓最好的療傷藥。”
“這個沒問額!待會兒這邊處理完了,我讓人帶你去一趟咱們鎮上最大的藥鋪,你需要哪些中藥,就給掌櫃說。”徐長河連忙點頭。
“可以呀,不過你得先把抓藥的錢也帶上,我可沒錢給你墊付,到時我抓了藥沒錢給的話,人家還以為我去抓霸王藥呢。”王紫如這話頓時就把徐長河逗笑。
徐長河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肅性,訕笑道:“看你說的,你剛來這兒,還不曉得,白騰鎮最大的藥鋪姓段…”
“咳咳!”
段硯直的咳嗽聲打斷了徐長河後麵想說的話。
這邊的徐長河立刻打住了話茬,話頭一轉,正色道:“那你待會兒出來找我。”
徐長河以為這便算帶著領導視察完了病號室。
他也沒給病號室的其他人介紹段硯直的身份,實在是這位的身份太高,怕嚇著病號室這些軍嫂。
正要帶上領導出去,卻看到王副官滿頭大汗的奔進來,當他看到段硯直那副震懾人心的冷冽麵孔,嚇得險些當場摔倒。
連滾帶爬的走到段硯直麵前,恭敬的敬上一個軍禮:“司令員好!”
段硯直目光淡瞥了對方一眼,嘴上淡淡消遣道:“跑得滿頭大汗,這是出去逛小鎮了?”
“不,不,不是!我、我那會兒接到前邊的士兵彙報,聽說司令員您來視察工作,所以特地出去迎接您,可能是我沒注意到您的車,不知在哪兒錯過。”王副官臉上露出幾分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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