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糟蹋薑玥的人交出來,或許,我可以饒你不死。”
老鴇用儘最後的力氣拚命點頭,木簡方才鬆開手,任由老鴇捂著脖子大口呼吸著,適才她分明感受到了木簡濃重的殺意,她很清楚,來人已經洞悉了他們所做之事,若是她還敢有所隱瞞的話,恐怕第一個死的人就是自己。
“那日送薑玥姑娘來的,乃是宮裡頭的人,他們給了銀子,要我想儘一切辦法,也要讓薑玥姑娘接客。”
“奈何薑玥姑娘著實是剛烈,即便我使了全部手段,她依舊不肯聽從,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得命人將薑玥姑娘綁了,讓要一睹太師府嫡次女芳容的恩客們依次前往,隻可惜——”
“隻可惜什麼?”
“隻可惜,剛進去了四十餘人,薑玥姑娘便咽了氣,隻不過後頭的人都是拿了銀子的,所以我也唯有讓他們在薑玥姑娘身上得了快活,否則,我這醉青樓也開不下去。”
混賬!
陸綰的牙咬得咯吱直響,前世,她親耳聽了薑婼這般將薑玥的下場一字一句地在自己的耳邊敘說,當時她甚至心存僥幸,以為薑婼不過是想讓自己死不瞑目,哪曾想,薑婼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木簡,將她帶回去。”
顧容息知道陸綰此行是為了什麼,所以一早便知會了薑維和薑霈在隔壁聽牆角,隻不過不許他們出聲罷了。
“姑娘,我知道的話都已然全都說了,是我豬油蒙了心,竟拿了銀子讓人糟蹋了薑玥姑娘,隻是,就算是我不肯,宮裡頭的人也不會放過我,這年頭,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斷然不敢得罪皇宮的人!”
隻可惜,她得罪了更加不應該得罪的人!
陸綰慢條斯理地掏出匕首來,一根根地剁著老鴇的手指頭:“你若真是個聰明人,就該將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從中接洽,若非如此,薑玥怎麼會死!”
“薑玥姑娘性子剛烈,若是她從了,也便不會有之後的事情——”老鴇剛想要解釋,卻又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我說,我說!”
“最後一次機會。”
“當日,我隱約聽著他們說起,薑家的女兒們都該這樣去死,不管是薑玥姑娘,還是大小姐薑菀,隻可惜當時薑菀已然在皇宮裡頭畏罪自殺,具體細情,我並不清楚,而且,在恩客們之前,我們醉青樓照例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好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陸綰甚至可以想象,當時的薑玥受到了怎樣的屈辱,以她貞潔的性子,定是無數次地想要以死來證實清白,隻是,當時就算是自殺都顯得那樣奢侈。
“把當日去薑玥房中的男子名單羅列出來,一個都不要落下,否則,你知道後果。”
陸綰的語氣陰森,好似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而老鴇則是瑟縮著身子,她有理由相信,這個外表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心腸卻好似蛇蠍一般歹毒。
好容易用剩下的手指頭將百餘個男子名單羅列好,陸綰隨意看了一眼,便丟給了木簡:“這些人,都要死。”
“是,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