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陸綰,康月西仰天苦笑。偌大的一個皇宮,她康月西唯一一個朋友,也被她自己,弄丟了。這皇宮可真冷啊,這麼熱的天氣,她隻覺得寒氣入骨。
那日蕭氏找她,她雖動心,但也不至於去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宮外的家人。一切的一切,皆因她那好賭的父親。包括她進宮,也是被她那好賭的父親賣進來的。
“康貴人,本宮知道你為何進來,你那好色貪財的父親如今是一屁股外債,據說把你的妹妹與母親賣進窯子裡都不夠還,你說,他會不會賣?”
蕭氏把玩著缺了個口的茶盞,眼底一片冰冷。看的康月西覺得,這個惡毒的女人的骨血都是冰塊做成的。可她沒有辦法,妹妹與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罷了,該走了。這些事情啊,又有誰願意聽呢,她得寵時,人人巴結奉承,如今,倒是這般破落,除了…那個小太監。康月西又看了一眼窗外,這窗戶十分狹小,留給她的天空不過巴掌大小。
這又如何,她要解脫了。康月西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執行死刑的太監進來後看到的便是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的康氏。他送過太多的人上路,卻沒有見過死的這般安詳的人。康氏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容。
嬌蘭殿。
小卓子眼巴巴的看著進來沉默不語的陸綰,“娘娘…那康貴人如何了?”那日從秋瞳殿出來後,小卓子總是夜夜夢到康貴人那聲嬌笑,像過堂風吹過鈴鐺,極其好聽。後來的他,再也沒有聽過那般好聽的笑聲了。
“還能怎麼樣,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了。本宮跟你說的很清楚,她害人在先,本宮是不可能救她的。”陸綰不知怎的老想康月西的那聲苦笑,或許,她是有苦衷的。隻是這皇宮中啊,誰沒有苦衷呢。
“奴才醒得,奴才醒得。隻是奴才心疼…”小卓子結結巴巴的,不知該怎麼說。他總是想,倘若康氏沒有進宮,那她肯定有自己美好的一生,嫁個如意郎君,子孫滿堂,畢竟她是那樣美好的人啊!
似是想起了什麼,小卓子啪啪打了自己幾個耳光,“哎,這話奴才怎能亂說,奴才先下去了,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多謝娘娘幫助奴才,願娘娘這樣好的人長命百歲!”
小卓子說著感激的跪下了磕著頭,當時他也隻是抱了個試一試態度,卻沒想陸綰真的去看了康氏。
“好人?”陸綰咀嚼著這兩個字,苦笑了一下。她就是當了個好人,上一輩子才落得那樣的下場。這次,她不要當好人,她要當地獄修羅,殺人無數,隻為複仇。
“好了,莫要再磕頭了,再嗑,你就要變成傻子了!本宮還得給你請太醫,煮藥,還不趕緊下去?”陸綰有些好笑,這小卓子也忒實心眼了。
自從康氏的事情過後皇上十分喜歡去嬌蘭殿,宮中人人羨慕嫉妒。卻不想想,那日除了陸綰,誰還給康氏求情了。後來顧容崢也覺得不對勁,憑康氏小小一個貴人,去哪裡尋找那巫蠱之事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