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州牧府的議政廳內寂靜無聲。
廳內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樽碗筷,低頭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
剿賊檄文!
當所有人都通讀了一遍剿賊檄文上的內容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的都是極為震驚的表情。
這段羽要乾什麼?
占據長安,扶持皇長子劉辯,撥亂反正?
“大人,這討賊檄文.......”
公孫瓚看完《討賊檄文》上的內容之後,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劉虞皺著劍眉問道:“這討賊檄文上所言,或真或假?”
劉虞臉上儘是凝重的表情。
真假?
這話怎麼說。
隻能說是雙方各執一詞吧。
段羽手中如果真有皇長子劉辯,還有何皇後的話,這《討賊檄文》上的話就有一半的可信程度。
而後太皇太後董氏也一定會反駁。
最終看的並非是誰的話是真的,而是看誰能占據上風。
但這上麵有一點段羽說的肯定會引起共情。
那就是段羽在《討賊檄文》上所言的那些功績可都不是假的。
段羽在西域征戰,為國開疆拓土,兄弟卻慘死在河東郡。
隨後他為了兄弟返回河東,這是義。
而且段羽並未領兵進入河東郡,隻是帶了親衛騎兵,殘害他兄弟的衛氏和範氏。
皇甫嵩還有朱儁隻以這個借口來發兵圍殺段羽,顯然是不合禮法。
段羽於情於理,都占據大義。
更不提後麵袁基帶著白波軍圍剿段羽這後續之事。
劉虞現在不擔心彆的,隻是擔心段羽現在公然的要撥亂反正,打肯定是要打的。
洛陽朝廷不可能放任段羽在長安如此。
當然了,段羽既然已經如此散播《討賊檄文》也是和洛陽朝廷徹底翻臉準備公開開戰了。
劉虞擔心的是,洛陽空虛,如果要征討段羽,就一定會從各地征調兵馬。
既然是征調兵馬,會不會也讓他出兵。
如果讓他出兵,他是出兵還是不出。
這就是剛剛公孫瓚問的問題的難處所在。
《討賊檄文》是不是真的不要緊。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段羽勝了,那這《討賊檄文》就真的不能再真了。
如果段羽敗了,即便這《討賊檄文》是真的,那也是假的。
難處在於,他們這些原本置身於事外的人應當如何選擇。
身為漢室宗親。
劉辯是皇長子,劉協也是皇子。
這都是老劉家自己的天子之爭。
可若是選擇錯了一方,如果失敗了,那就是萬劫不複。
在公孫瓚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廳內的所有人也都在等著劉虞的回答。
“伯圭,諸位......暫且不論這討賊檄文的真假,此等大事絕非可信一家之言。”
劉虞斟酌了半天之後,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想必洛陽朝堂定然會妥善處理此事,吾等也隻需要靜觀便是了。”
公孫瓚手裡啊拿著《討賊檄文》表情好像略帶失望的坐了下來。
為了慶祝公孫瓚立功驅趕鮮卑的慶功宴就在一封《討賊檄文》之後草草了事。
而身為宴會主角的公孫瓚則是騎著白馬,帶著一杆侍從在飲酒過後騎乘戰馬回到了自己了在薊縣的府邸。
前腳公孫瓚剛回到自己的住處,後腳公孫瓚的族弟長相和公孫瓚有幾分相似的公孫越便拿著從薊縣街頭撿來的《討賊檄文》大步流星的來到了公孫瓚的麵前。
府邸正廳當中,公孫瓚身旁的案幾上同樣放著一張《討賊檄文》。
“大兄,大兄,大事啊!”
公孫越臉上帶著激動的表情走進了屋內。
然而看到公孫瓚身旁的桌案上放著的白紙的時候,公孫越微微一愣道:“大兄你都知道了?”
公孫瓚點了點頭,然後敲打了一下身旁放著的討賊檄文。
“你說的是這封討賊檄文吧。”
公孫越快速的點了點頭說道:“大兄,薊縣內現在到處都是這討賊檄文,段羽這是要公然造反了嗎?”
公孫瓚搖了搖頭說道:“剛剛州牧大人說了,是不是造反還是兩說,不過那段羽......”
“我倒是很想會一會他。”
公孫瓚緩緩的敲擊著桌案上的討賊檄文說道:“盧師因段羽而死,玄德也和段羽多有仇怨,那段羽號稱世之虎將,我是有所不服。”
“我同門傅燮曾與我來信也提起過段羽,此人雖多有軍功,但行事卻極為霸道,憑借涼州騎兵強橫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就是不知他的涼州騎兵能不能敵得過我的白馬義從!”
皺著劍眉的公孫瓚眼神當中露出一抹期許之色。
“大兄是想要和段羽一戰為盧師報仇?”公孫越問道。
公孫瓚深吸了一口氣道:“州牧大人性格優柔,我知他擔心什麼,他在擔心朝廷是不是會征調幽州騎兵以及烏桓騎兵去征討段羽。
不過我倒是很想試一試,看看那世之虎將的成色究竟如何。
盧師的仇自然是要報,以前沒有機會,說不定這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大兄的白馬義從從無敵手,就連烏桓騎兵還有鮮卑騎兵都不敵,又何懼那涼州騎兵。”
公孫越在一旁不停的吹噓的說道:“那段羽的對手素來都是老弱殘兵,何時有過勁敵。
要我說,隻要遇到真正的強兵,必然打破其不敗的傳言。”
公孫瓚哼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