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家是必須要打點好的。
首當其衝的便是遼西公孫氏。
是遼西公孫氏,不是遼東公孫氏。
遼西公孫氏近些年出了一個牛人,人稱白馬將軍公孫瓚。
此人麾下的白馬義從極為勇武,震懾周邊異族戰無不勝。
想要通過盧龍塞販馬,就必須要走遼西,走遼西,就必然要和公孫氏上下打點。
否則......
他們這些販馬的,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完完全全就是小批量的販馬,一般十匹左右,想辦法翻越燕山進入幽州。
這種危險係數高,弄不好,遇到惡劣天氣,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而且戰馬走山路本就危險。
不過既然有犯險的,就證明有利潤。
這種販馬的壞處是危險,但好處也明顯。
因為不需要走官道,隻翻山,則是不需要和當地的士族,以及豪強還有關隘的那些校尉打點。
像是他們這種大批量的販馬,則是要走大路,走山路的話風險太大。
如此一來,就需要和當地的豪強士族打招呼,所謂的打招呼,不過就是上貢而已。
將其中一部分的利潤上繳,就能保平安。
他們冒著被異族掠奪的風險,從草原上將戰馬販運回到大漢的境內。
除了路途遙遠,最主要的危險就是來自於異族。
草原上的那些部落各自為主,假如說你從這個部落買回來的戰馬,被另外一個部落發現了,就很有可能被對方掠劫。
回到中原還要給這些當地的士族豪強一些‘過路費’。
當然這還沒有完。
想要把戰馬送入關內,就還需要打點守關的官兵。
如果不想通關,可以在‘關市’上將這些戰馬處理給有能力走私的那些幽州本土勢力強大的士族。
當王雙一行人都躲藏在樹林當中之後,一隊人數超過五百的騎兵呼嘯的從他們剛剛所在的位置狂奔而過,身後留下一串灰塵。
躲在一棵樹後的王雙仔細的看著從麵前經過的那些騎兵,眉頭逐漸的皺起。
“不對,這不是公孫氏的騎兵。”王雙一語斷定。
身旁的隨從好像也發現了什麼。
成群結隊的官兵,要麼是之前公孫瓚率領的白馬義從,要不然集體出現這麼多,隻能是公孫氏的私兵。
而剛剛經過的這批騎兵明顯都穿戴著漢軍整齊的製式盔甲。
士兵是不可能有這麼多盔甲的。
而公孫瓚麾下的白馬義從皆是白馬不說,在年初之後便已經被調遣到洛陽了。
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公孫瓚被調遣入洛陽,王雙也絕對不敢不和公孫氏不打招呼就私自販馬。
“老大,那這群人是什麼人,從哪裡來?”一旁的隨從問道。
王雙微微搖頭表示也不清楚。
“先不管是什麼人了,既然是官兵,隻要我們販馬,就不能被他們發現,否則一樣危險。”
“這樣,你先告訴兄弟們在這裡不要出去,我帶兩個人去看看,看看這群人要去什麼地方。”
“如果不是走咱們的必經之路,咱們再行出發。”
“如果他們是要去盧龍塞,那我們就隻能慢慢的跟在他們後麵,估計今天晚上是到不了‘關市’了。”
隨從聽完之後點了點頭。
隨後王雙帶著兩名手下便悄然的跟上了前麵的騎兵隊伍。
.............
臨近傍晚,盧龍塞東門數十裡以外。
此時一支由數輛馬車還有幾十名騎兵組成的隊伍正在朝著遼西郡的方向緩緩前行。
被騎兵保護在中間的馬車上懸掛著一麵旗幟。
氣質上書寫著‘鮮於’二字。
雍奴鮮於氏,世二千石,乃是幽州一等一的士族。
雍奴鮮於氏興於鮮於裒,其後有官至膠東相的鮮於弘,弘子鮮於操,字仲經,郡孝廉謁者。
操子鮮於琦,字璋公,舉孝廉。
琦子鮮於式,字子儀,督郵,早卒。
式子鮮於雄,字文山,雍州從事。
子鮮於璜(44—125),字伯謙,治《小戴禮記》。
察孝廉,任郎中。
升度遼右部司馬,參加竇憲北擊匈奴之役。
遷雁門郡太守,在官以德政,教化人民,不濫刑治,聲譽頗高。
懸掛著‘鮮於’旗幟的那輛馬車上此時坐著的不是彆人,正是準備去遼東郡赴任的鮮於銀。
坐在馬車上的鮮於銀掀開了馬車的吊簾朝著外麵看了一眼。
看到天色逐漸昏暗之後,鮮於銀從馬車的車窗當中衝著外麵的親隨擺手說道:“讓隊伍找個地方就地紮營吧,今天晚上就在此地休息,明天早早啟程繼續趕路。”
隨從聽到鮮於銀的命令之後,立刻朝著隊伍最前麵走去。
不一會的功夫,走在最前麵百夫長便尋找到了一處路邊帶有水渠的地方下令停車安營。
兩側高聳的山峰逐漸遮擋了西垂的夕陽,山穀當中的光芒逐漸暗淡。
就在距離鮮於銀安營紮寨的數裡之外,徐榮正站在一處路邊的森林當中。
副將腳步匆匆的來到徐榮身邊拱手說道:“將軍,他們的隊伍就停在了前方數裡之外安營了。”
聽到副將話的徐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讓士兵們都換上衣裳吧。”
“但是都記好了,不許傷人,以恐嚇驚嚇為主,特彆是鮮於銀知曉了沒有。”
副將連忙點頭表示聽清楚了。
不多時,隱藏在樹林當中的遼西郡的郡兵便都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衣裳,完全打扮成了鮮卑人的樣子。
就連徐榮也換上了一身衣裳。
隨著所有人都換好了衣裳之後,徐榮一聲令下便帶領著五百騎朝著鮮於銀的駐地而去。
當徐榮帶領麾下的士兵朝著鮮於銀的營地而去的時候,樹林當中又走出了另外的一個人影。
不是彆人,正是一路跟隨而來的王雙。
看著換裝之後的徐榮等人,王雙一臉的疑惑,隨後也跟上了徐榮出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