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的徐榮甚至沒有看見鮮於銀。
可是鮮於銀周遭的親兵卻高呼著鮮於銀已經死了。
徐榮的心中也是咯噔的一聲。
鮮於銀這麼一死,那不是等於弄巧成拙了嗎。
來的時候他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傷了鮮於銀。
現在好了,鮮於銀竟然死了。
不過這也隻能怪鮮於銀太倒黴了。
還好他已經經過了一番偽裝。
就算是鮮於銀的死訊傳出去,也是鮮卑人乾的,和他無關。
想著,徐榮便連忙下令將營地當中值錢的東西全都帶走然後撤兵。
既然是演戲,那肯定要演全套。
即便鮮於銀死了也是一樣。
異族掠劫隊伍,大多都是奔著錢財去的。
不過要是不將值錢的東西帶走,那肯定會被懷疑。
在將營地值錢的東西包括馬匹還有馬車都搜刮了一番之後,徐榮便下令撤兵。
而就在徐榮離開不久之後,始終都藏在樹林當中的王雙這才悄悄的走出樹林,朝著早已經空蕩蕩的營地而走去。
此時的營地一片狼藉。
徐榮帶兵衝擊的時候儘管避免殺人,但還是有不少人被誤殺,被戰馬踩踏,其中就包括了上任遼東太守的鮮於銀。
當王雙走進營地的時候,周圍隻剩下了一片狼藉。
從地上撿起了一支還在燃燒的火把,王雙在營地當中轉悠了起來。
走著走著,王雙便看到了腳下踩著的一麵旗幟。
當王雙抬起腳來的時候,也看清楚了旗幟上麵刺繪著的‘鮮於’的字。
常年混跡在幽州,王雙自然知道鮮於氏。
“這竟然是鮮於氏的隊伍,那些人敢掠劫鮮於氏的隊伍,一定來頭不小。”
舉著手中火把看著腳下旗幟的王雙搓了搓下巴。
不過猜想歸猜想,這種士族之間的爭鬥,還有官場上的戰爭都於他這個馬販子相隔十萬八千裡,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馬販子能參與得了的。
在營地周圍轉悠了一圈之後,王雙便將手裡的火把扔掉,然後朝著來時的方向而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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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冀州魏郡暑氣蒸騰。
官道兩側的麥浪已染上金黃,熱風掠過時掀起層層漣漪。
偶有農人戴著鬥笠穿行其間,黝黑的麵龐上凝著汗珠。
穿過魏郡的漳河水泛著銅鏡般的粼光。
岸邊的淺灘處還有幾名光著屁股少年在水中嬉戲。
四五名少年站在齊腰的水中,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被曬得黝黑發亮,後背肩膀的位置都已經爆皮。
其中一名少年手中拿著一根剛剛折下的柳枝正充當槍矛使用。
“我現在是你們的將軍,你們都要聽我的指揮,我說前進,你們就前進,我說後退,你們就後退,不然違令者斬!”
少年揮舞著手中的柳枝衝著對麵四名玩伴。
四名玩伴在水中站成一排,臉上還帶著嬉笑。
“不許笑!”領頭的少年一聲嗬斥。
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容的四名少年臉上的笑意頓時全無,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領頭的少年本以為是自己的嗬斥管用了。
然而,當領頭少年仔細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幾名玩伴的目光是落在了自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