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小桃於卯時起床,她並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崔銳叫起來的。
“給孤更衣。”
太子服飾繁瑣又複雜,她指尖在束帶上纏了半晌,便被崔銳不耐抽走。
隻見他手指翩飛,不多時便穿戴齊整,八尺之姿,凜然又高不可攀。
陸小桃心裡竟生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的錯覺,她竟與此男子同床共枕,還甚是親密,若放在從前,她隻是農家中最普通的小娘子,遇見這種貴人可是連頭都不敢抬的,何況是妄想與他發生什麼。
額頭一聲悶響,陸小桃捂著腦門,撅著嘴道:
“太子,你乾嘛打臣妾?”
崔銳扣緊束帶,瞥了她眼:
“又在想些什麼?”
“想……”陸小桃假笑道:“想秀文和棠華什麼時候能出來。”
崔銳又敲了下她的額頭,淡淡道:
“今日好好學規矩,若是學的好,她們今晚便能放出來。”
陸小桃眸子頓時亮了,忙不迭點頭。
在崔銳邁出房門後,陸小桃急忙穿好了衣服,跨出門檻。
門外候著一位淺綠色宮袍的女子,赫然就是前幾日給她送避子湯的宮婢。
她手中空空,卻麵容嚴肅。
陸小桃一愣,平靜道:
“我可以自己去熬避子湯。”
可這女子卻斜睨著她:“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陸小桃如實道:“已是卯時四刻了。”
文藍聽後,扯了扯唇:
“殿下於卯時一刻上朝,而你作為奴婢竟還在躲懶,於卯時四刻才出了房門。你是個奴婢,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陸小桃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這人是來找茬的。
可她難道不知曉自己是太子的女人,即便是個奴婢也不是她能置喙的嗎?
“如果我願意,我隨時可以變成你的主子。”陸小桃淡淡道,而後徑直推開她,往正院走去。
“你簡直敬酒不吃吃罰酒。”文藍凝著她頗為瀟灑的背影,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二話不說擒住她的右臂。
陸小桃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她從前是個農女時,全部身家無非幾畝薄田,幾頭牲畜,為了多幾分利益可沒少跟村裡的人吵架爭鬨,若說力氣,就這個女子?她根本不放在眼裡。更彆論口舌,她真怕將她祖宗十八代都說害臊了。
陸小桃深吸了口氣,猛地一個轉身,而後將這女子推倒在地。
文藍隻感覺腳下突然懸空,一個不穩狠狠坐倒在石階上。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居高臨下的陸小桃,這女子眼中竟還有帶有挑釁之意。
登時,她感覺胸膛溢出一抹恨意,咬牙切齒道:
“你可知道我是誰?”
陸小桃高高在上望著女子狼狽不堪的模樣,冷冷道:
“我管你是誰,你想害太子的女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
“我害你?”文藍大笑出聲:“簡直是癡人說夢!太子吩咐讓我好好管教你,倒是你,身為一個奴婢,卻沒有一點奴婢的樣子,我告訴你,我定會將此事稟告管事,管事會將此事稟告給太子,到時候,你絕對吃不了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