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脈脈,光影斑駁。
陸小桃將大夫送走後,不悅朝床榻上的男子看了眼,見他還在沉睡,狠狠地磨了磨後槽牙。
她平日節儉的很,一個月連肉都甚少吃,可這男子一看病就花去了她二兩銀子,要知道,豬肉也才十幾文一斤,這二兩銀子都夠她吃無數頓肉了。
她伸出指尖點了點放在木桌上的藥包,一想到她的家當去了大半,便覺渾身都不舒服。
她捧著藥包去了皰屋,不情不願地拿出砂鍋,坐在杌凳上給他熬藥。
幸好她看他所穿衣袍乃是上等絲緞,質地厚重,光澤明亮,一看便價值不菲。
屆時他醒了,他也許會把這銀子還給自己。
陸小桃眸子快速一轉,這公子也許隻是不小心掉下山,被巨石所傷,不一定就是被追殺呢。
若不然,單單看這皮囊,她都想讓他做自己的夫君。
陸小桃胡思亂想了一陣,忽聽外麵傳來了一道嘈雜腳步聲。
……
黃瑎自正午見了那小娘子後,腦海中總是拂過那小娘子的麵容。
他年輕時便喜歡這般妖媚的女子,卻因官卑職小,微不足道,無人向他獻上,每每想來都扼腕不已。
如今他任天平縣主簿,僅次縣令、縣丞,自然已有為所欲為的資本。
他前腳得知那小娘子拖了位受傷的男人進屋,後腳便吩咐兩位靛藍小廝在屋外守著探看情況。
其中一名小廝是個機靈的,捉了大夫問了一番,大夫答:“那位公子被鈍器所傷,如今還在昏睡,現今隻有一位小娘子在照看他,二人關係匪淺。”
黃瑎聞言,心頭因此話生出了不悅。
他已打聽到這女子剛才及笄,還未許配人家,村裡名聲不好,是隻不守婦道的狐狸精。
加之嫌貧愛富,村裡無人敢娶,所以隻能去村外勾引書生,遭人厭棄。
這女子在遇到他之前事跡黃瑎自然不會計較,即便他要了這女子,也是養在外麵當個外室,萬萬不能讓人知曉。
可如今,她竟當著他的麵帶了一位男子回家,實在不將他放在眼中。
須臾,黃瑎便想出了對策。
這小娘子恩客極多,性子又極烈,興許並不願隻跟著一人,若自己強迫,鬨的滿村皆知,亦不是他所願,得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自己才是。
於是,他點了幾名小廝跟著,以這農女窩藏罪犯之名氣勢洶洶衝進了陸小桃家中。
這座寬敞小院的沉寂,被這幾道腳步聲打亂。
陸小桃出來時,見到的便是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義正嚴辭惡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