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的身體劇烈掙紮，管子裡的液體變成了鮮紅色，他的眼睛裡湧出鮮血，卻死死盯著屏幕，嘴唇翕動著，像是在說什麼……
朱元想看清女孩的臉，畫麵卻突然破碎，化作無數光點，重新融入池水。
“啊！”他痛得悶哼一聲，意識被燙得像塊烙鐵，手心被燙出一道紅色的印記，正是那個“元”字的形狀。
“彆硬撐！不行就上來！”朱大場的聲音帶著焦急。
朱元搖了搖頭，咬緊牙關。他能感覺到，有個重要的畫麵就在眼前，隻要再往前一步……
意識引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池水中的光點凝聚成一道光柱，將他包裹其中。
光柱裡，是索蘭娜的臉。
不是現在的銀白長發，也不是年輕時的麻花辮，而是中年模樣，她穿著天元軍的製服，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對著屏幕裡的人說：“……朱元的意識波動和他爺爺高度吻合，是目前最適合進入核心區的人選。但風險太大，他現在還隻是個孩子……”
屏幕裡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像是朱開山：“……告訴他真相，讓他自己選。蘭娜，記住，我們反抗織網者，不是為了讓下一代也活在仇恨裡，是為了讓他們有選擇的權利……”
“我知道。”索蘭娜的聲音帶著哽咽，“可我答應過你，要護著他……”
“護著不代表困住。”朱開山的聲音溫和下來，“他是朱開山的孫子，骨子裡就帶著闖勁，你讓他自己走，錯不了……”
畫麵再次破碎，朱元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往上推，意識引的光芒漸漸黯淡，池水中的光點也恢複了平靜，隻是圍繞著他的那些光點，比之前明亮了許多。
“可以了。”索蘭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再待下去，你的意識會過載。”
朱元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出水麵，青鳶連忙遞過毛巾，他接過毛巾時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全是淚水，手心的“元”字印記還在發燙，卻不再刺痛，反而帶著一絲溫暖。
“看到了什麼？”朱大場遞過來一瓶水。
朱元喝了口水，壓下喉嚨裡的哽咽：“我看到我爺爺……看到他救了很多人，也看到他……被織網者抓了。”他頓了頓，看向索蘭娜，“您早就認識我，對嗎？從我出生起，您就在關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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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蘭娜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你爺爺失蹤前，把你的意識樣本留給了我，說如果有一天你也成了變量體，就讓我把真相告訴你。這些年，天元軍一直在暗中保護你，朱大場就是我派去你身邊的，本來想等你再大點，再告訴你一切……”
“為什麼是我？”朱元問道，“為什麼我的意識能和核心區適配？”
“因為你爺爺。”索蘭娜的眼神變得悠遠，“他進入核心區前，用自己的意識做了個‘種子’，這個種子隨著血脈傳到了你身上。織網者想要的適配意識，其實就是你爺爺留下的種子，他們想靠這個種子徹底掌控核心區，而你，是唯一能激活這顆種子的人。”
她走到意識池邊，看著池水中的光點，“你爺爺說，這顆種子叫‘希望’，不是用來毀滅的，是用來創造的。他希望你能進入核心區，不是為了複仇，是為了給這個世界一個選擇——可以是織網者的秩序，也可以是我們想要的自由，讓所有意識自己選。”
朱元握緊手心的意識引，晶體已經變得冰涼，卻仿佛還殘留著爺爺的溫度。他想起畫麵裡那個哭喊的小女孩，想起索蘭娜哽咽的聲音，想起爺爺說的“選擇的權利”。
“我去。”朱元抬起頭，眼神堅定，“我去核心區。”
青鳶沒有驚訝，隻是握住他的手，輕聲說：“我跟你一起去。”
朱大場扔掉嘴裡的煙，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就等著你這句話了。天元軍的兄弟姐妹們，就等你一聲令下。”
索蘭娜看著他們，眼裡泛起淚光，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那我們就開始準備‘天元共振’，三天後，出發。”
意識池裡的光點突然紛紛亮起，像無數隻讚同的眼睛，在水麵上跳躍、閃爍。石柱上的鎮魂符也隨之亮起，金色的光與光點交織，在意識池上空組成一個巨大的“元”字，散發著溫暖而堅定的光芒。
朱元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個隻想逃離巷子的少年，也不再是被織網者追殺的獵物。他是朱政的孫子，是天元軍的核心，是無數等待選擇意識的希望。
核心區或許危險，織網者或許強大，但他不再害怕。
因為他記得爺爺的斧頭，記得索蘭娜的守護，記得青鳶的信任，記得朱大場的笑容，記得所有喊出他名字的人。
這些記憶，這些名字，就是他最堅硬的鎧甲，最鋒利的武器。
三天後的旅程，注定不會輕鬆。
但朱元已經做好了準備。
準備去拿回屬於爺爺的承諾，準備去給這個世界一個選擇，準備去麵對那些藏在意識深處的、最真實的回響。
意識池的水麵漸漸平靜，隻有那個“元”字的光影，還久久不散，映在每個人的眼裡，也映在每個人的心裡。
可朱元並不知道，這裡的一切隻是幻境，是黑暗聖主製造出來的，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他無法理解的，或許等他真正恢複記憶以後，一切都將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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