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證物證皆在,小畜生可還有話要說?”
陸曦看著下方不成器的弟子,怒火上湧,她很後悔十五年前將陳澤帶回山門。
若不是顧忌自身宗主姿態,恨不得上前兩腳踹死這野種。
此時,陳澤已經意識到,隻要在天渺宗一天,有楊軒的蠱惑,以及宗門從上到下不辨是非的蠢才,自己就彆想安心發育。
他必須想辦法離開宗門。
“師尊,弟子人微言薄,剛剛已然說明了事情緣由,信與不信,在您定奪。”
或許是原主對師尊抱有一絲感激之情,影響了陳澤,讓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客氣。
但此話一出,陸曦怒火更盛幾分,大有暴走的趨勢。
“好好好,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嘴硬,不知悔改,當初本尊當初真是瞎了眼,就不該帶你這野種回宗門,讓你在外麵喂狗!”
陳澤隻感覺好笑,從原主的記憶來看,他體質特殊,兩歲半時已經能走能跑能說話,早已記事,有自我生存的能力。
哪怕陸曦沒帶他來天渺宗,以他從小展現的種種奇特運氣,也不會死在外麵。
甚至還能活的更好。
陳澤趴在地上,用儘全力才將頭抬起來,邪異的笑了起來。
“師尊,彆自欺欺人了,沒有你帶我回宗門,我可能會成為一個在山裡奔跑的野孩子,雖然不懂人間禮數,但也無憂無慮,而不是在宗門裡被你們當成罪人一般對待,如履薄冰!”
陸曦一愣。
她沒想到往日在麵前畢恭畢敬的弟子,竟然敢當眾質疑頂撞自己,如果不嚴加懲治,那她一宗之主威嚴何在?
當即一抬手,陳澤因為威壓而匍匐在地的身體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
她一指點出,靈光從指尖如激光激射,落在陳澤的胸口,透體而出。
“死不悔改,目無尊長,斬你兩層修為,可有怨言?”
陳澤喉頭一甜,強忍著才將那口腥鹹咽了回去,但嘴角還是溢出一絲血跡。
煉氣九層的修為,降到煉氣七層。
他笑容反而更濃一分,感激之情蕩然無存。
“靈曦仙子乃一流宗門之主,我不過是師尊你一時興起,大發慈悲帶回來的棄嬰而已,就像上天隨意施舍的雨露,有怨言又能怎樣?”
所有人都沒想到陳澤還敢諷刺陸曦,簡直就是在作死。
陸曦雙眸如兩汪深不見底的潭水,無比幽深寒冷。
她心中巨顫,十五年前,她確實是一時興起,才帶陳澤回宗門。
其內心深處,根本沒有一絲憐憫,隻是為了粉飾自己身為明門正派之主的仁善。
當然,她不可能說出心裡話,開口反駁:
“此話何意?我領你入一流宗門,收你為親傳弟子還是害了你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師尊,你除了將我帶回來收為親傳弟子外還教過我什麼?
那時候我才兩三歲啊!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你就那麼將我丟在山上,我隻能尋找野果野菜果腹,天氣寒冷,要不是我在山下尋到一處可以避寒的山洞,就凍死了。
拚命熬到到了五六歲,我去找你,本以為你會教我修行,卻被你一腳下山,那次讓我修養半年之久。
沒有人教我修行之法,我自己摸索,還好運氣不錯,尋得一處荒涼的洞府,因此獲得一部人間極速的修行殘法,我興衝衝找到你,將功法交給你,結果你在得到功法之後,看也沒看我一眼,讓師姐們把我丟下山。
還囑咐我,如果敢將秘法泄露半個字,就要讓我生不如死。
一次修煉出了岔子差點身隕,要不是一位好心的師妹路過,我恐怕墳頭草都幾米高了。
我沒有修煉資源,自己去野外尋找天然的天材地寶,幾次遭遇妖獸,我隻能跳進他們的糞便裡躲避。”
陸曦愣住了,她現在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從未關心過他。
“你說我是你親傳弟子,我卻連雜役丶奴仆都不如!我現在的修為,全是自己一點點修煉得來的,沒有靠宗門任何饋贈!”
陳澤的聲音鏗鏘有力,話語落下讓人振聾發聵。
大殿中無比安靜,落針可聞,眾人都沒有說話,看向陸曦,似在詢問。
卻見她像是被戳中了軟肋一般,麵色陡然猙獰,大怒道:
“混賬東西,不管怎麼說,那我也是你師傅。你現在這是對師傅說話的態度?”
“再者說了,你現在不活的挺好的?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磨礪你,你可有見過我對其他弟子這般?”
“今日為師就要好好教導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
話音落下,陸曦如玉的食指間斷浮現一抹靈光,落在立身於大殿中央動彈不得的陳澤身上,陳澤身體接觸到這道靈光之時,猛然不受控製顫抖起來,緊接著再也控製不住,仰天吐出一大口鮮血。
血染大殿!煉氣七層跌落到煉氣五層!
陳澤如同被釘在無形的空氣牆上,他隻能控製自己的細微表情,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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