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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圖爾斯就是人們常說喜怒不形於色的那種人,他能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並且越加精於此道。
在跟帝國親王打交道的過程中,一位尤摩揚議會成員雅克布·康恩(jabkang)曾多次在私下場合陰陽怪氣地表示,阿克圖爾斯·蒙斯克自當從娘胎裡生出來就會假笑,就連護國軍的影子衛士都揭不下他的麵具。
而當奧古斯都打發完手下的官員,朝那邊看過去的時候,阿克圖爾斯臉上明顯是一副沒繃住的表情。
這位深受皇帝信任的帝國實權人物並非沒有任何情緒,隻是極善於隱藏。阿克圖爾斯照樣有大發雷霆的時候,而通常他的報複隻會比他的怒火來的還要快。
阿克圖爾斯吃驚是可以理解的,他本人對自己的兒子其實尚算滿意,但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在乾掉舊聯邦元老家族以後,蒙斯克皇族就是最大的貴族。作為被寄與厚望的下一代,瓦倫裡安打小接受的就是精心規劃的精英教育,他所接觸過的人大都非富即貴,因而眼界開闊,寵辱不驚。
瓦倫裡安就是這種教育體製之下培養出的合格繼承人,彬彬有禮而優雅合度,他偶爾意識不到自己對人的傲慢態度,卻從不驕橫,這實在難能可貴。
過去的舊聯邦貴族要是家風不嚴,再好的教育也隻能培養出一堆完蛋玩意兒出來。
不過也許是因為父子之間的微妙關係,瓦倫裡安在父親的麵前始終有點放不開,誰知道他暗地裡居然熟讀奧古斯都大帝語錄,寫起私人信件來不僅引經據典,騷話連篇,還連著不少對帝國某些高級將領的銳評,這個肯定是出自他本人之口了。
毫無疑問的,這是受奧古斯都的影響,考慮到吉姆·雷諾幾乎是瓦倫裡安第二敬佩的人,而此人也不是啥正經人,講話也是妙句頻出,也脫不了乾係。
阿克圖爾斯幾乎懷疑這其中也有泰凱斯·芬利那惡棍的影響,放任這放浪形骸的人渣還活在這世界上可能是他輩子做出過最錯誤的決定。天堂之魔的老班底是農民的兒子、兵痞、罪犯甚至是癮君子,跟貴族謙謙君子半點關係沒有。
皇帝的作戰室從未有真正安靜下來的時候,不一會兒,帝國議員科爾賓·法什就走了進來。
科爾賓的兒子柯林已經被檢測出擁有極強的靈能天賦,現在他正在尋求讓柯林進入塔桑尼斯的幽靈學院就讀。
該學院的職能如今已經與克哈幽靈軍校分化,主要招收那些具備罕見特殊靈能天賦的學員,例如焰能和機械感應,他們同時也會向帝國司法部門提供精通心靈感應的優秀人才,以審查內部的間諜、叛亂和陰謀顛覆行為,處理刑事案件、大案、要案。
如果在舊聯邦時代,哪怕是議員也無法阻止幽靈計劃的成員帶走自己的孩子。但在奧古斯都的時代,靈能得到了帝國政府更加公開化的、非邪魔化的宣傳,畢竟帝國皇後就是貨真價實的心靈感應者,而且可能也是已知最強大的人類。
不過科爾賓今天可不是為了走後門而來的,作為一名通過選票選出的議員,即使他的政見在得到帝國皇帝的認可前狗屁都不是,他也的確代表選區民眾的利益。
今天科爾賓就是為馬泰爾行星而來的,這顆星球以礦物資源為生。與其他世界一樣,馬泰爾希望自己在帝國議會中的代表能夠為他們謀求權益,或是能夠拿到一定的政策傾斜。
他們通常都能如願。
這時候,阿克圖爾斯就這麼自然地坐在皇帝的手邊品鑒兒子的信件,假裝他是在閱讀前線戰報,時不時地還要品一杯小酒。
要是瓦倫裡安現在就在這裡,阿克圖爾斯估計還得批評他幾句:你這仗打得不對,應該怎麼樣雲雲。
老蒙思路是不一樣的,如果這孩子還沒有被鍛打成鋼,那就是打的不夠。他也不介意親手揍一頓讓兒子長長記性,免得在彆人手裡吃虧。
隻是既然奧古斯都讓他閱讀瓦倫裡安的信件,那麼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況且阿克圖爾斯也的確想要了解兒子身處前線時的經曆,也就耐心看了下去:
11月17日的信件。
親愛的奧古斯都叔叔,圖拉西斯2號與克哈之間因激戰而損壞的通訊基站已經修複了,所以我得到機會,把我之前寫的信件一並發給你。
我們在圖拉西斯已經得到休整,人員和物資都是經過無數中轉,從克哈、塔桑尼斯和莫瑞亞這些龐大的工業世界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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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說,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
這是空前的盛況,我想在此前的任何時代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場麵。無數候補軍官、新兵和整船整船的動力裝甲一起在布拉多克被卸下,他們大多跟我一樣年輕,都是在帝國建立後的這十年裡成長起來的,舊聯邦的概念對這些人已經越來越模糊。
基於智能伺服器和變形模塊,帝國運輸艦船像運輸集裝箱那樣運輸折疊裝箱的大型機甲,隻為能夠運載更多的軍備而節省空間,莫瑞亞新生產出的每一節火車車廂都被塞滿物資,直接被送往前線。
說起布拉多克,我想你應該還有點印象,當年你在圖拉西斯服役時,布拉多克還隻是個小鎮,現在卻是一座巨城,坐擁數百萬人口。
是克哈的建築承包商改變了這一切,隨即軍火公司也在這裡建造工廠,其他為軍人服務的企業和個體商戶也開始入駐。時至今日,布拉多克的軍需工廠依舊在生產大量軍裝、被服和其他必需品,此外,這裡所儲存的那些物資也始終維持在極高的水準,隻是我所見到的那些也足夠我所在的軍團使用十幾年。
這有助於提高我們的士氣。
肥沃新世界的開辟、鼓勵拓墾的新農業政策和科技進步確保我們的人民不再挨餓,如今很少有人僅為缺衣少食而加入軍隊,可即使是我這樣從出生開始就吃喝不愁的人,看到這樣充沛的儲備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安。
你的決定總是有道理的。
布拉多克的人民到現在也還記得你,這裡至今仍然聳立著天堂之魔小隊的雕像,仍然保留著據說是奧古斯都皇帝駕駛過的禿鷲車。
當回憶起某位偉人時,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在布拉多克,我聽說自從塔桑尼斯的一家妓院宣稱當今陛下曾光顧過那裡,那裡便幾乎在一夜之間生意興隆起來,塔桑尼斯所有的嫖客都變得自命不凡,必須要以皇家標準辦事。
下麵有奧古斯都的一條備注:從當事人的角度,這是造謠,我去那兒是為了把泰凱斯撈出來,而且從未真正進去過,而雷諾和漢克都可以為我作證。眾所周知,泰凱斯是個爛人,我在這狗東西身上花的錢比我在我妻子身上花的都要多,而他最大的用場就是在酒館打群架的時候。
阿克圖爾斯看到這裡,又看了看日期,突然想起來,難怪有天奧古斯都忽然把塔桑尼斯總督從床上叫起來一陣臭罵。當這位一臉懵逼的總督第二天親自帶人抄家滅口,看到所謂皇家脫衣舞俱樂部的牌匾時整個人都在發抖。????不過瓦倫裡安也隻是提了一嘴,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甚至不知道這件事在帝國內引起了怎樣的震動,因為帝國律法中是沒有合法妓院這種說法的,那麼這就是違法,更彆提公然侮辱皇室這項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