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遠逃也似的離開了家,在簽押房忙了一上午,正準備回家吃午飯,順便查探一下家裡是否已經風平浪靜的時候,梁坤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小張三,我姐夫找你有事!”
張文遠嚇了一呆,心說我去,什麼事啊,這麼早就叫我進去,難道是奸情被發現了?
應該不可能啊!
高克疾三天前就回來了,雖然那天上午他們剛偷吃過,但他可以確定沒有留下蛛絲馬跡。再說了,如果要發現的話應該那天晚上就發現了啊,而從那以後自那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不可能現在才露馬腳吧?
難道是那傻娘們說夢話了?
我去……不會這麼倒黴吧?
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後院,見高克疾一臉喜色地在交椅上坐著,黃氏在一邊服侍,嘴上也是掩飾不住笑意,就連在下手作陪的梁坤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見他們闔家歡樂的樣子張文遠頓時放下心來,隨即又狐疑地問道,“你們怎麼這麼高興啊,撿到金子了啊?”
高克疾還沒說話,梁坤就搶先說道,“姐夫升官了,誥身已經下來了,你說我們能不高興嗎?”
“啊,升官了?”
縣尉老爺突然升官了,張文遠有些懵逼,按照他的思維邏輯,縣裡出了梁山泊這樣的大案,他們才有點兒眉目,朝廷就把專案組的組長調離了,這不科學啊!但隨即他就想到了他的後台是高俅,估計他早就想給他升官了,隻是因為功勞不夠,八月份破獲了宋江通匪一案,他的功勞有了,高國腳就迫不及待地給他升官了——同一個姓的就是不一樣啊。
梁坤見他就像吃了榴梿一樣,反問道,“怎麼,你不信啊?”
張文遠回過神來,忙道,“信,怎麼不信?當然信了!恭喜恩相,賀喜恩相,但不知恩相高升到哪裡去了?”
梁坤見他恢複了正常,嘿嘿笑道,“當然是到好地方去了啊,這裡太險惡了,哪有江南舒服,姐夫這次要去江南做官,而且是一方正印堂官。”
聽說他要去江南,張文遠頓時眼紅起來,“江南好啊,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誰不愛江南?隻是不知道具體是在江南哪裡為官啊?”
梁坤得意洋洋地道,“去睦州清溪縣當知縣。”
聽說他要去清溪縣當知縣,張文遠頓時懵了,心說,你們這是要自投羅網嗎?
睦州就是後世的杭州和衢州的交界處,大概就是現在千島湖所在的地方,這地方倒是不錯,風景秀麗、風調雨順、經濟發達、商賈林立,百姓生活水平很高,去那裡當官應該大有油水可撈,但要命的是那可是清溪縣啊,那是方臘的老家啊,方臘起義就是在那裡發動的啊。
雖然現在才政和五年,也就是公元1115年,離起義還有五年時間,但根據馬列主義的矛盾論,矛盾可不是一觸即發的,而是慢慢的積累,由量變引起質變的。既然五年以後會爆發起義,那就說明那裡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了,而現在說不準就已經開始積累了呢!他要去清溪縣去當知縣,那不是打著燈籠去拾糞——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