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鶴柱聞言立即行禮道。
“請師傅指教。”
“你方才從百姓的角度出發,說如此一來百姓不樂,這很好,也很對。”
“那...”
“但你忘了公卿了。”
“嗯?”
“馮適之出身的馮氏,也不可忽視。”
“這!”
羽客話音剛落,鶴柱臉上就不由得顯露出了恍然般的大驚,雙眸下意識睜大,才想起自己竟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環。
隻聽得羽客接著不急不緩的開口道。
“如若你這次便如此放過了蘇、周二人,那馮氏族人恐怕滿意不了,激情之下甚至會做出動用私刑的事情來,到那時大夥都不好看。”
“是,是...”
鶴柱恭敬的行禮稱是,他不敢想如果這件事自己做主便會有如此後果,看來自己的確欠缺的還太多。
耳旁再次傳來羽客的聲音,不同方才的是這次多少帶上了些擲地有聲。
“所以單是這次便順應殿下的意思吧,這樣一來殿下高興、馮氏高興,公卿能理解、百姓也能理解,何樂而不為呢。”
“是!”
鶴柱當即稱是開口道。
“還是師傅高瞻遠矚,弟子受教了!”
隨後羽客不再多言,伸手越過自己肩膀將範春的那封信朝後遞了過去。
鶴柱見狀趕忙接過,隨後想起了什麼又低聲問道。
“那...還請師傅明示,這次具體該施以何種處罰...”
“問殿下。”
鶴柱話音剛落羽客便給出了這樣的答複。
鶴柱點點頭,隨後倒退兩步深施一禮後轉身離去。
大殿裡再次恢複寂靜,隻有順著窗縫流進來的微風輕輕晃動畫像,時不時發出一絲輕微的聲響。
月下,離開大殿的鶴柱聽不在庭院中,借著月光他拿出那封信再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不多時再次看完後他輕歎一聲後臉上若有所思。
老實說鶴柱其實看不慣範春種種沒有正形的樣子,所作所為總讓鶴柱感覺這人不大正經,所以他一直不怎麼看得上範春。
但馮少府這件事他驚異於範春居然敢向人們心中一貫的認知發起挑戰,不論是為了維護公序良俗也好,為了馮少府個人也罷,甚至帶著自身的目的性也足以讓鶴柱感到出乎預料。
看著信上工整且隱隱有些讓人感到“咄咄逼人”的字跡,哪怕這樣的字跡也仍舊磨不平字裡行間一眼就能看出屬於範春的那份不正經。
鶴柱看著看著臉上若有所思,似乎對這位殿下又有了新的認知。
片刻後他緩步離開庭院,去給範春寫答複和請示去了。
當天晚上,鶴柱就將給範春的回表寫了出來,差人送去了宮廷。
但奈何天色太晚,所以等到範春看到這封回信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於是第二天清晨。
朝會殿外的長階上,無數朱墨相間的身影鱗次畢節,令人眼花繚亂。
大臣們拾階而上邊三三兩兩談論著什麼,頭一天馮少府家發生的事已然傳開,想必他們接耳所言的多半就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