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方寸心的話語傳來,果不其然,下一刻範春就感覺一隻大手死死扣在他的肩上,讓他肩頭不受控製的一顫。
憑借僅有的肢體接觸和積累的經驗,範春分析出那隻手要是握成拳頭,起碼有沙包那麼大。
搞的他當下是一動不敢動,因為範春判斷現在那隻手是攤開來搭在自己肩膀上,但要是自己動一下,那接下去就不一定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那個部位了。
緊接著,身後氣喘籲籲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
“好小子!跑的倒快,一轉眼人沒了!”
一旁的方寸心聽著這樣的質問,她抬起頭,看向這個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跟上來的挽著袖子一臉興師問罪模樣的大漢,直到目光移到了對方按在範春肩膀上的手時。
幾乎是同一時間,方寸心瞳孔下意識的一縮,眉宇間泛起不悅的神色,本能的想要伸手阻攔。
但下一刻卻又不知為何停住了動作,因為方才的刹那間,她忽然反應了過來,麵前的正在被人冒犯的太子,是範春。
通過之前的認識和了解,方寸心意識到這個人似乎...跟彆人確實有點不一樣,對待他人,甚至是對待一切都顯得與眾不同。
從自幼耳濡目染所獲得的,讓方寸心不得不拒絕認同範春種種格格不入的言行,但範春的行為作風卻又讓自己在麵對對方時又生不起那種排斥感,這讓她一度感到困惑。
所以麵對著眼前的局麵,方寸心放下了想要阻攔的手,倒不是她想看看範春麵對這種事又會如何應對,她之前已經看過了。
而是一來自己不知道前因後果,二來怕自己貿然為對方發聲會打亂對方的節奏,從而使對方感到無所適從,故而選擇了旁觀。
範春不知道方寸心的所思所想,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顫顫巍巍的轉過身,身後大漢有過一麵之緣的臉出現在視線裡。
他本來還想裝的硬氣點,但餘光掃見對方另一隻手上還掂了個大馬勺,雙目猛地瞪大心想著。
‘還帶了件自己的專武是吧!擱著玩騎砍呢是吧!給我當進城時會隨機刷出來的強盜了是吧!?咱倆這樣是誰劫誰啊到底!’
心中不忿之下,範春當即開口斥責道。
“這位大哥...”
“大,大哥...”
聽到範春開口就是這麼一句,方寸心帶著無奈和難以接受的情緒喃喃到,大概是認為範春好歹也是皇家,隨口就這樣稱呼彆人不大和規矩吧。
她這樣想到,但又轉念一想這樣子不也就是所謂的“親民”嗎...不,不光是親民,這簡直是和普通的百姓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但...為什麼呢?’
方寸心帶著困惑的心緒對在心中對自己問到。
按自己所一貫認知的,統治者願意放下身段與民同樂,這明明是好事啊?是難能可貴的品格啊?
但自己為什麼又會對此刻範春所展現出的這種品格而感到抵觸呢?就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一般。
‘為什麼會怕?又為什麼...會萌生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僥幸心理?我到底...’
方寸心這樣想著,不知道是在心中質問著誰。
與此同時,範春接著說道。
“大哥你這就不對了吧!我忘給錢了是我的問題,但你也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吧,連趁手的兵刃都帶上了,還真是對自己的職業有很深的認知和熱愛啊!”
“什麼...兵刃?”
聽了他的話那名壯漢明顯的一愣,喃喃著開口到。
“你還嘴擰!”
範春朝他嗬斥到,隨後眼神朝對方手上的馬勺瞥去,不知何時聽語氣反而他才像那個興師問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