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足以稱得上曼妙的背影,江上風一時間不由得產生唏噓之感。
與這位的交往並非他臨時起意,正相反,麵前的這位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算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
她的人生境遇屬於是比較標準的詮釋了落魄這兩個字,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寄宿在親戚家然後被人欺負受儘冷眼,最後自閉連門都不出,這一套連招一氣嗬成。
江上風也是偶然之間聽朋友提起家裡有這麼一門親戚,屬於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盼著自然降解那一天了。
恐怕任誰都想不到,現在這個坐在江上風身邊的風度翩翩的少女,當年是個被人以為是什麼鬼怪附體了的女瘋子。
江上風得知後不知道是出於同情還是認為其是個“可塑之才”,自那時起,他便嘗試著與她接觸。
他開始在各個方麵尤其是情感方麵給予其各種各樣的鼓勵,幫助她走出陰霾重塑人格。
直到這位終於從過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可以重新行走在陽光下,成為了一個從社會層麵上來說的“健全”的人。
甚至她還在女冠觀,也就是女修道觀裡找到了個工作,擺脫了寄人籬下的境遇。
而自江上風第一次見到她到那時,已經過去了數年的時間了。
直到這會,他才終於挑明與對方成為了男女關係,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而對江上風這種“守株待兔”的行為,也不知道該評價他是持之以恒、誨人不倦,還是為了處個對象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知不覺...也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啊...’
想到這些,望著對方的背影江上風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到。
‘也罷也罷...想必現在的你離開我後,也能自信自強的活出自己的人生了吧,那...就這樣吧。’
最後在望了對方一眼後,江上風緩緩轉回頭來。
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倒也不為自己的時間和精力“空耗”而感到惋惜。
但他八成不是出於“能幫她走出陰影重返社會就好”的這種原因,而是想對方這種“可塑之才”,江上風目前在幫助的還有好幾位呢...
看來他恐怕的確不能算是誨人不倦,還是評價為無所不用其極吧...
想著想著,江上風心中那種莫名的不安感又再次湧上心頭。
他餘光瞥向窗外,目光越過整齊的種在道路兩旁枝乾湊成冠狀的桂樹,在更遠處,一望無際的整齊田地看不到儘頭。
‘不過...確實是美景啊...’
江上風在心中感歎到,也難怪身旁即將誕生的前女友會在一時間被吸引,在這個時代,恐怕沒有景色是比這即將就要豐收的金色稻田更引人注目的風景了。
‘隻是...’
望著這樣的場景,江上風卻不由得微蹙其眉頭,心想著。
‘這樣豐厚的稻穀...普通百姓,又能分到多少呢...’
他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也不是臨時起意,江上風時常能聽見自家或是往來商隊帶來的一些消息。
在前不久他就曾聽說過,在大晉統治的邊緣地區,南部的山區,本地人和自關中遷移來的外來者為了爭奪水源和狩獵區,又爆發了成規模的械鬥。
如果隻單看眼前這幅景象的話,在大晉目前的核心區域,也就是江上風目前駕車駛過的這片地方隻會讓人感到一片太平祥和。
但江上風明白,祥和是因為這裡是皇家和公卿們的所在,眼前的田地也都是他們的地產,怎麼會不和平。
但在更遠的地方,在那些土地資源緊張的地方,像那種本地原住民和外來者的爭鬥乃至流血衝突時常發生,壓根不算什麼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