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蹌蹌步履蹣跚,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方寸心自顧自的走著,一抬頭,已經來到了那間小酒館麵前。
“怎麼...會...”
下一刻她瞪大了雙眼,隻因為,推開小酒館的門,內裡空無一物,就像從來沒人出現在過那裡一般。
不用想就知道,蒙麵人他們肯定是在未通知自己的前提下,跟隨範春前往景城去完成他們的大計去了。
“暫時歇業”的紙條被風垂落在地上,翻卷著飄然遠去,得到了它令人豔羨的自由。
方寸心緩緩閉上雙眼,伸出的手景都在顫抖。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那小酒館門前駐足了多久,良久,她這才啟步,一如之前那般蹣跚的往回走去。
不知道她自己察覺到沒有,發絲陰影遮蓋的容顏下,竟顯出了前所未有的無助。
一直到回到自家府邸時,天已然漸漸黯淡。
“小姐。”
門口的家仆見到她的身影問候了聲。
“嗯...”
她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那般,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回了聲,隨後緩緩邁入門檻。
那兩名家仆無甚在意,在他們眼裡,自家小姐平日裡對人便愛搭不理的,與此時也沒什麼兩樣。
方致遠還是一如往常般自顧自過著自己悠閒的退休生活,侍弄了兩下花花草草。
偶然間瞥見自己孫女的身影,抬頭道了聲。
“寸心回來了啊。”
沒有回話,見狀,方致遠的目光跟隨方寸心的背影,片刻後啞然一笑,搖搖頭喃喃道。
“這孩子...”
方寸心就如同沒聽見自己爺爺的聲音一般,實際上她也真的沒聽見,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緩緩步入昏黃的室內,明明是女孩子的閨房,可看著更像是一間“藏書閣”那般。
就像悼德皇帝生前的書房那樣,方寸心的房間地上、各個可以容留人閱讀的地方都隨意擺放著卷宗、書籍,雜亂無章。
唯一帶有顏色的元素,恐怕也就是窗台上擺放著的那兩盆紅顏色的盆栽,以及衣櫃中那裝滿紅色為主的衣袍。
無需著眼,方寸心宛如練習過無數次那般腳下避開了地上的所有書卷。
連衣裙都顧不得換下,下一刻,她一頭撲在了榻上,接著,就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久久不語。
直到良久之後,她才緩緩扭過頭,露出的沾滿秀發的側臉。
臉上沒有表情,宛如精致的人偶一般。
漸漸地,她翻過身,仰躺在那裡,雙臂自然舒展,將身上的赤色衣袍攤開,宛如盛開在榻上的火紅花朵那般。
她目視前方,怔怔的看著熟悉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為...什麼呢...”
良久,她才自顧自般,訥訥的開口道。
“明明夢寐以求的大計就要大功告成了,可為什麼...我會...這樣呢...”
聲音注定傳不到房間之外,隻能在這咫尺之間徘徊。
當房間再一次安靜下來,沉默了片刻,方寸心的聲音又徘徊響起道。
“為什麼...我會變得這麼奇怪呢...”
不知道是在問誰,這樣的自言自語也注定得不到回答。
可奇怪的是,漸漸地,她耳邊竟真的浮現起了一道道聲音。
‘我嗎?我的理想...是讓大晉擺脫困境,迎來一位真正的聖王!’
“是啊...不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