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已經是深夜了。
燭火幽幽的搖曳著,溫暖卻不刺眼。
才捏著他說狠話的人現在將他抱在懷裡,淡淡的龍涎香糾纏著他。
依拉勒抿著唇微微掙紮了一下。
“彆動。”
林嘉睜開眼睛,雙眼清明,毫無睡意。
依拉勒不敢同她對視,隻是側著頭,“陛下怎麼還未睡。”
“睡了,被你弄醒了。”見他如此躲著她,林嘉覺得好笑。
“下午不是膽大的很?怎麼現在怕上了?”
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這話,依拉勒在她懷中向外退了些,用手輕輕抵著她的肩,表達他的抗拒。
林嘉沒讓他如願,又將人攏了回來。
“小沒良心的,朕可是照顧了你一下午。”
“陛下不是在那邊看奏折來著。”他徐徐反駁。
說起奏折她就煩。
“攝政王都已經看過的東西,隻是拿過來給朕過過眼。”
林嘉捏了捏依拉勒腰側,“彆說這些朕不愛聽的。”
驀地被觸碰腰側,依拉勒軟了身子,但嘴還是硬的,“陛下既然不愛聽,又何苦同臣妾找話說。”
看他和刺蝟似的,林嘉奇怪,“朕記得是你要朕將你納入後宮的吧,怎麼弄的朕強迫你似的?”
依拉勒被她問的一愣,想到什麼,乾巴巴的解釋,“臣妾本是想在陛下這裡安穩度過後半生,可事實告訴臣妾,這些終究是臣妾的癡心妄想。”
“你這不是遷怒於朕?”林嘉皺著眉,讓他直視自己。
“朕調查了你。“她坦然道。
依拉勒嚇得身子都僵硬了一下。
林嘉隻當他不想被提起過去,繼續說了下去。
“你曾經過的不好,朕理解。你在淑君那受了委屈,是朕的疏忽,朕也給你道歉了,怎麼還和朕鬨彆扭?“
她自認為對依拉勒很有耐心了,可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和她鬨到底。
依拉勒垂著頭,咬著唇瓣不理她。
林嘉歎了口氣,安撫的拍了拍懷中人的後背,舌尖抵著上顎,組織著語言。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依拉勒又開始犯困。
“朕小時候很笨。“
突然一句話,將依拉勒的睡意驅散大半。
“朕的父君是皇貴君,離那個位置一步之遙,但朕卻不能成為他的驕傲。”她的眼中沒什麼情感,好似在說一個彆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緊要。
“母皇的目光都在大姐身上,從未正眼看過朕。”
“父君很厲害,什麼都要最好的,生活,地位,學識……”
“朕沒法實現他的期望,但父君還是爭到了機會。”
說到這裡,她諷刺一笑,“最後他失敗了,無論他用儘什麼辦法,都沒法贏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