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貢剛踉蹌走下擂台,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口黑血再次噴出,臉色慘白如紙。
他右臂無力垂落,經脈受損,短期內已無法再動用內力。
他轉過頭,眼中滿是怨毒與不甘,死死盯著擂台上那道如同山嶽般的身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蒙古陣營中的金輪法王、阿其那等人見狀,臉色各異。
金輪法王眉頭緊鎖,心中暗驚郭靖功力竟深厚至此,連昆貢這等已習得邪功的高手都敗得如此狼狽。
阿其那則依舊是那副陰惻惻的模樣,黑袍下的雙眼閃過一絲算計,隻是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郭靖會不怕毒物?
忽必烈坐在觀禮台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手指重重敲擊著座椅扶手,發出“咚咚”的悶響,顯然心中極為惱怒。
他原本以為昆貢習得阿其那的毒功後,即便不能戰勝郭靖,也能與之周旋許久,沒想到竟如此不堪一擊。
“廢物!”忽必烈用蒙語低聲咒罵了一句,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身旁姆拉克的耳中。
姆拉克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目光落在擂台上正緩步走下的郭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聲音沙啞低沉:“王爺不必動怒。”
“郭靖雖強,但也並非不可戰勝。”
忽必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急忙看向姆拉克:“國師此言何意?”
他對姆拉克的實力一直充滿期待,若是姆拉克有信心出手,那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便會容易許多。
姆拉克淡淡一笑,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緩緩道:“郭靖的降龍掌法雖剛柔並濟,但他心性太過仁厚,出手時總留有幾分餘地。”
“這,便是他最大的弱點。”
“隻要能抓住這一點,要戰勝他,並非難事。”
忽必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知道姆拉克所言不假,郭靖的敦厚仁慈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
可正是這份仁慈,在生死對決中往往會成為致命的破綻。
他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如此說來,國師若是對上郭靖,可有把握?”
姆拉克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不用百招。”
“不用百招?”忽必烈驚呼一聲,眼中滿是震驚與狂喜,他沒想到姆拉克竟如此自信,連百招都用不了便能戰勝郭靖!
要知道,郭靖可是江湖上公認的頂尖高手,降龍掌法與九陰真經更是天下聞名。
姆拉克能有如此把握,可見其功力之深厚,恐怕已遠超自己想象。
楊過夫婦與賈似道不通蒙語,隻能聽得二人輕聲低語,卻不明其中之意。
但觀看姆拉克的表情,細細想來,隻怕二人說的不是什麼良善之事。
楊過舉起酒杯,遙遙示意:“四王爺,這一戰確實精彩!”
忽必烈微微頷首,“不錯,金刀駙馬果然是名不虛傳!”
“可惜啊!”楊過故做歎息,“就是這吐蕃和尚不經打呀!”
忽必烈明知楊過故意擠兌自己,“楊教主,不知你比之昆貢法師如何?”
楊過輕抿一口,放下酒杯,“他非我一合之敵!”
“狂妄!”姆拉克重重地冷哼一聲。
觀禮台上的賈似道聽到兩人的對話,嚇得渾身一顫,手中的酒杯險些掉落在地。
他偷偷抬眼看向姆拉克,隻見姆拉克依舊是那副老態龍鐘的模樣,可周身卻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讓他不敢直視。
賈似道心中暗自叫苦,從剛才姆拉克與楊過的交談中,他也品出一些不同的意味。
楊過似乎很是忌憚這位國師......
那就說明,這位國師的實力應該是在楊過之上。
若是姆拉克暴起,他所處的境地可就大大不妙了。
楊過聽到姆拉克的冷哼,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目光直視著這位波斯國師:“姆拉克,你覺得楊某狂妄?”
“郭伯伯的降龍掌法與九陰真經早已融會貫通,內力更是深厚如海,江湖上能在他手下撐過百招的高手寥寥無幾。”
“你張口便說百招可取他性命,楊某倒想知道,你憑什麼敢如此狂妄?”
楊過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觀禮台,甚至引來了台下不少人的側目。
忽必烈臉色微變,他沒想到楊過竟然直接將姆拉克方才的話當眾點破。
這無疑是在逼迫姆拉克表態,若是處理不好,不僅會讓姆拉克顏麵掃地,更會影響蒙古陣營的士氣。
姆拉克眼中寒光一閃,枯槁的手指微微蜷縮,一股無形的氣勢再次彌漫開來。
隻是這一次,他的氣勢更加內斂,卻也更加凶險,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隨時可能暴起傷人。
“憑什麼?”
姆拉克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冽,“就憑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未嘗一敗!”
“憑老夫手中的彎刀,斬過的高手比你見過的人還多!”
“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輩,僥幸習得幾分武功,便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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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看在王爺的麵子上,老夫今日便讓你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楊過哈哈一笑,絲毫不懼姆拉克的威脅:“你倒是有幾分傲氣,可惜光有傲氣可沒用。”
“江湖上從不缺自視甚高的人,可最後大多都成了他人劍下亡魂。”
“楊某不才,倒想領教一下你的高招,看看你是否真有百招取郭伯伯性命的實力。”
“不知你敢不敢與楊某一戰?”
楊過這話一出,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觀禮台上。
宋方群雄大多麵露期待,他們都想看看楊過這位年輕一輩的翹楚,能否與姆拉克這等老牌高手一較高下。
而蒙古陣營的人則臉色各異,覺得楊過是不自量力,竟敢挑釁姆拉克,簡直是找死。
忽必烈心中暗罵楊過狡猾,他知道楊過這是在故意激將姆拉克,若是姆拉克答應挑戰,無論輸贏,對自己都沒有好處。
贏了,固然能提振士氣,但也會暴露姆拉克的實力;輸了,那更是顏麵掃地,甚至可能影響後續的計劃。
“楊教主,”忽必烈急忙開口打圓場,“今日乃是英雄大會,比試自有安排,豈能容你隨意挑戰?”
“再說,國師身份尊貴,又豈能輕易與人動手?”
楊過瞥了忽必烈一眼,心中了然,知道忽必烈是不想讓姆拉克出戰。
他也沒有繼續逼迫,隻是淡淡一笑:“既然王爺這麼說,那楊某便不強人所難了。”
“隻是希望你日後不要再隨口妄言,免得讓人笑話。”
姆拉克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但眼中的殺意卻絲毫未減。
他知道楊過是故意在羞辱自己,想試探自己的武功底細,可在忽必烈的阻攔下,他也隻能暫時隱忍。
就在這時,台下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新一輪的比試即將開始。
公孫止走上擂台,高聲宣布:“下一場,第伍拾捌號對第伍拾玖號!”
“請兩位英雄登台!”
公孫止的聲音落下,便有兩道身影縱身登上了擂台。
“明教羅伊,伍拾捌號!”
“明教阿凡提,伍拾玖號!”
兩人一通姓名,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什麼?竟然是明教的兩位高手對決?”
“這也太巧了吧?他們可是同門啊!”
“這下有好戲看了,不知道這兩位明教高手誰更勝一籌?”
宋方群雄議論紛紛,臉上滿是驚訝與期待。
明教近年來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羅伊和阿凡提兩人更是實力深不可測的明教頂尖高手,如今他們在英雄大會上提前相遇,這場比試的精彩程度可想而知。
蒙古陣營的人也同樣驚訝,忽必烈眉頭微皺,他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明教雖然名義上依附於大宋,但實際上卻保持著相對的獨立,若是羅伊和阿凡提在比試中兩敗俱傷,對宋國來說無疑是一大損失,這對蒙古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而賈似道心中是顧慮重重,他擔心這場比試會影響明教與大宋的關係。
如今明教與朝廷本就是若即若離的關係,一旦台上兩位明教高手出現損傷。
引得明教因此心生不滿,轉而投向蒙古,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楊過聽到這個對陣結果,心中也是一驚,隨即感慨萬千。
他沒想到世事竟如此無常,明教的兩大高手竟然會在英雄大會的第二輪就相遇。
羅伊和阿凡提都是他極為看重的朋友,兩人各有所長,如今又都踏入內煉之境。
若是兩人真的全力一戰,必定會打得難解難分。
“唉,真是世事難料啊!”楊過輕聲歎息,目光投向擂台上即將登場的兩人。
小龍女感受到楊過心中的感慨,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道:“過兒,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楊過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盯著擂台,等待著這場精彩對決的開始。
“羅伊長老,沒想到咱們會在這裡相遇。”阿凡提率先開口,聲音輕鬆愉快。
羅伊微微頷首,語氣平淡:“阿凡提伊瑪目,看來這是天意。既然如此,咱們今日便好好切磋一番,點到為止即可。”
“好!”阿凡提笑著點頭,“還請羅伊長老指點一二!”
羅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阿凡提伊瑪目,老朽對這場比試可是期待已久!”
“今日便讓老朽領教一番新任伊瑪目的高招!”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拔出腰間的彎刀。
“唰!”兩道清脆的拔刀聲同時響起,如同龍吟虎嘯,震得人耳膜微微發麻。
二人的彎刀刀身細長,刀刃鋒利,刀刃上帶著一絲詭異的弧度。
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是兩柄削鐵如泥的絕世好刀。
羅伊他雙手握刀,刀柄微微下沉,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目光緊緊盯著阿凡提,不敢有絲毫大意。
阿凡提他單手握刀,手臂微微彎曲,刀身斜指地麵,擺出一個進攻的姿勢,眼神中透著幾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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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眾人屏住呼吸,緊緊盯著擂台上的兩人,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觀禮台上,忽必烈、楊過等人也都目光凝重,關注著這場比試的進展。
“請!”兩人同時大喝一聲,身形一動,如同兩道閃電般向對方衝去。
“鐺!”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羅伊的彎刀與阿凡提的彎刀在空中狠狠相撞,火花四濺。
羅伊的力道極大,一刀劈下,帶著千鈞之力,仿佛要將阿凡提連人帶刀一起劈成兩半。
阿凡提卻絲毫不懼,他手腕微微一轉,巧妙地避開了羅伊的刀鋒,同時彎刀順勢向上一挑,直刺羅伊的咽喉。
羅伊反應極快,見阿凡提的彎刀刺來,急忙將刀身一橫,擋住了阿凡提的進攻。
緊接著,他左腳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體微微下沉,彎刀從下往上撩起,直取阿凡提的小腹。
阿凡提雙腳在地上一點,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後飄退,避開了羅伊的攻擊。
他在空中一個翻身,手中的彎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再次向羅伊攻去。
兩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