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國的情況很特殊,雖開國日久,內部勢力盤根錯節,多有衰敗之勢。
但朝廷歸朝廷,宗室歸宗室。
虞國宗室的進取之心從未收斂,甚至可說是貪心日盛,早已不滿足凡身之限。
上任虞皇更是其中好手,數十年來多有謀劃,窺視輪回、儺與扶乩、竊取鬼車之事同時而行,足見其誌比天高。
也就儺與扶乩之事尚未達成,否則虞皇早就借大儺十二獸之力斬斷鬼車其他頭顱,行那換首竊軀之事了。
至於為何非要兩者相成,隻因大儺十二獸會公平對待所有敵人,無人操控之下,定會將鬼車九首儘數吞食。
“多年謀劃輸一局,陰魂不足以何補。”
脫離險地,又以謀劃之問驅散多年未見的生疏感後,虞皇不由心生憂慮。
作為一隻孤魂野鬼,他已無力統領虞國宗室。
但這還不是最壞之事,真正的麻煩反而是日後以何身份麵對塵世。
是潛入幽冥之地做一鬼差,還是謀那福神之位。
總之無論如何不能常做孤魂野鬼,否則必會前路斷絕。
“田恰,我之餘力已難以服眾,行事也多半會是滋養自身之舉,不可再統宗室大計。
自今日起,你當以大宗正之名統宗室一切事務,我則降為謀老,輔你禦眾。”
虞皇很果斷,他知道自己出了大問題,當下諸位同族念舊尚無大事,但經不住歲月變遷。
他要在最合適的時期,將往日餘威化為恩惠,而非拖拖遝遝滋生怨言。
如此一來,隻損無根威儀,卻能掙脫上弱下強的困局。
“陛下,這如何使得,以臣之能如何擔得起這等大任。”
大宗正田恰尚未擺脫虞皇往日的餘威,初聞讓權之言,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婆婆媽媽,虞國可亡、田氏必興,咱們論的是家事,又非國事。
我已不行,自該你上,若有人不服咱們便商論而定,總之需快速確定家主之位,莫讓我這孤魂野鬼難做。”
虞國宗室真正的決策者並不多,且大都位於東陵左盛門秘境。
大宗正田恰本就有管理宗室之責,遠比其他人更能服眾。
為此幾人經過簡單商議,便快速確定了家主變化。
虞皇更是滿不在乎的說到,下任皇帝當從家主一支中定奪。
此言驚的大宗正田恰連連揮手,直言自家後輩才能不足,還是讓少年虞皇那等天才去縫補虞國朝堂吧。
聽聞此言幾位宗老亦連連點頭,皆言少年虞皇看似憨傻,卻能調和國中諸派勢力。
其與許亨一派、太後一派、二十四將門、文士諸派關係皆不錯,甚至在宗室之中也有仁善之名,實乃稱職的縫補匠。
虞皇聞言卻說其走得是聯姻懷柔之道,與眾派皆有關係而不立威,方被各派所喜。
但此道縫補尚可,損的卻是往日國威,隻能護持他這一代,下代虞皇若無謀略必有大禍。
一番交談下來,虞皇方才收心,他化作鬼車第十首前有意促成了虞國當下的局麵。
唯有這般雜亂局麵,在發生意外時,他才能安心走陰出魂返回東陵左聖門秘境。
否則一國之財何其大,宗室各支奪權之餘,定會清理他這前朝隱患。
至於虞國是否會因此而亡,其實他並不在乎。
一如他之前所言虞國可亡、田氏必興,其後尚有隱言,是為田氏可衰、唯我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