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安罵了好一陣,然後就掄起鋤頭從村頭一路往村尾走。
每路過一個菜地,他都要進去查看一番,如果看到誰家的菜園裡有四季蔥,他還得仔細扒開那四季蔥的根部查看泥土。
如果是新鮮種下的,鐵定就是偷他的。
可他一路看一路扒拉,卻愣是沒有找到半棵新鮮種下的四季蔥。
村民們也都由著他查看。
因為大家都知道自己沒乾偷菜的事情,所以問心無愧。
雖然李富安丟失的隻是不值錢的四季蔥,可大夥兒也都體諒他。
自然就沒人攔著他,有些人甚至還親自幫他打開菜園的柵欄門。
李富安看完最後一塊菜地後,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就是一頓嚎。
“天殺的偷菜賊啊,偷了我的韭菜就算了,居然還偷我的四季蔥!”
“我辛辛苦苦種下的菜啊,我自己都沒嘗過味道呢!”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啊!”
“殺千刀的玩意,老子草他祖宗十八代!
見他嚎個沒完沒了,秦綠萍也是無奈。
勸也勸了,說也說了,這人一旦鑽了牛角尖,就很難拉回來。
最後沒辦法,隻好給兒子打電話,讓兒子來幫著一起拉李富安回去。
盧勇山如今是自己一個人在自家生活。
雖然有活大家會一起乾,可他到底也是個成年男子了,總跟著老娘繼父擠在一起不合適。
原先也一起住過一些日子。
可農村的房子隔音很差,到了深更半夜的時候,他經常會被木床的咯吱聲吵醒,後來就尋了個原由回去原先的房子住了。
原先的房子雖然不如李叔家的房子嶄新,但至少自在不是?
至少晚上半夜他想起來尿尿的時候,不必考慮旁人的感受。
雖然他一個人生活,可一家三口還是會經常一起吃飯。
有時候他進山逮了個什麼野味回來,或者較有空閒的時候,總要一家人湊一起吃吃飯。
今早他一早就進山乾活了,並不知道村裡發生的事情。
接到老媽的電話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一回到村裡,就見李叔在路邊坐著罵天罵地。
詞還挺老套的,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草他祖宗十八代什麼的。
盧勇山連忙上前去拉他:“叔,您這是乾什麼?”
“快起來,彆在這裡讓人看笑話!”
“我怕人家看笑話嗎?”李富安委屈得不行,一把甩開勇山的手嚎道,
“我要是怕人家看笑話,我就不來找我的四季蔥了。”
“可我到處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偷我的四季蔥。”
盧勇山無奈,隻好跟著他一起坐下,說:
“四季蔥而已,又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偷了就偷了,咱吸取這次教訓就行了,沒必要把自己搞成這樣。”
李富安瞪了他一眼,道:
“你是沒心沒肺覺得沒什麼,可我不一樣,我懶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娶了老婆想努力一點,可這該殺的偷菜賊偏要跟我作對!”
“村裡那麼多菜,他偏要偷我的菜,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得了,也嚎了一上午了。”秦綠萍一直站在旁邊,見兒子也勸他不動,就道,
“再嚎下去老娘就發火了!”
聽到媳婦要發火,李富安頓時閉上了嘴巴。
秦綠萍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威懾力,早知如此,也就不必喊兒子回來了。
不過,人都喊回來了,自然也不能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