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遍體鱗傷的身影,縱使不停地流出鮮血與瀝青般的黏液。
卻依舊如無事發生一般,在雪地中豎起胳膊,彈出大拇指。
那滿是血汙的可愛臉蛋咧著嘴,呼出口寒氣,帶著陽光般的笑容說道:
“喲,晚上好啊,白,還有小陳。”
臥槽,原來學姐真的如小白所說的,命硬得跟蟑螂石頭一樣啊!
妮璐並不知道某個學妹正在對著她進行怎樣猛烈的吐槽。
她隻是一邊用手肘支撐著,試圖把自己從冰冷的坑裡支起來,一邊不滿地說道:
“哼哼,你這磨磨蹭蹭的家夥,總算是舍得挪一挪窩了哈?你要是再晚來那麼一丟丟……”
她用沾滿泥雪的手指比劃了一個微小的距離。
“我就把那個裝模作樣的家夥揍趴下,自己收工回家烤火去了!真是的,害老娘等你這麼久,凍都凍死惹……”
少女的聲音在風雪中回蕩,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抱怨和邀功般的輕鬆。
然而白澤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他甚至都沒有低頭看她一眼。
隻是這麼若無其事地邁著步伐,在妮璐話音未落的片刻,精準地踩在了她笑容滿麵的臉上。
“我丟雷樓某的粗口)撲街死白毛粗口)臭小鬼!”
仿佛剛剛踩過的隻是一塊礙路的石子。
包括陳靈馨在內,兩人都無視了敗犬在身後嘰裡呱啦的狗叫。
隻是一同抬起頭,目光穿透漫天狂舞的雪花,牢牢地鎖定在遠方一道懸浮於空中的身影。
隻見周身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光暈,且沒有任何傷痕的男人正在風中紋絲不動。
既沒有進攻的姿態,也沒有防禦的意圖。
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憤怒、輕蔑、好奇,沒有情感,沒有一絲波動。
他隻是如雪域中絕對的神隻般微微垂首。
用著一種俯瞰塵埃,審視螻蟻般的絕對平靜,默默地與白發少女對視。
陳靈馨皺著眉頭,仿佛能感到一種如實質般沉重的威壓,混合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漠然,從那懸浮的身影上彌漫開來。
不知為何,這股氣息讓她產生了一種模糊的既視感。
似乎當初在麵對那個失控暴走的妮璐時,也曾捕捉到過一絲似是而非的壓迫?
而白澤猩紅的瞳孔卻是直接透過那具皮囊。
捕捉到一個宏大且冰冷的信號,在超越了凡俗感知的層麵,如深空中的回響一般不斷傳遞著以下信息:
【識彆:高熵存在印記確認,寂靜終響載體。】
【狀態:初次接觸協議激活,信息包解析——很榮幸與您相會,尊敬的寂靜終響閣下。】
【吾作為一介渺小的學者,曾無比期待這一時刻的到來,希望能探索並研究您身上的無窮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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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請原諒,相比起被您終止在某一時刻飽受著永遠的遺憾。】
【吾更傾向於去尋覓真理的答案,挖掘生命的奧妙,探索我們惡魔誕生的源頭,以及黑淵存在之秘這類終極命題。】
【這世間還有如此多的奇妙等待著吾去研究。】
【因此我不得不選擇這種遺憾的方式退場,讓我們難得的相遇無疾而終……】
一係列冰冷、精準且沒有任何粗口的惡魔語正在規律性地傳遞著信息。
但不用過分糾結其具體的含義,隻要知道對方已經提桶跑路這個事實就行了。
我沒有在開玩笑。
是的,白澤現在所聽到的,隻不過是殘留在一具空殼中的自動回複。
甚至此刻為格雷森提供力量的,說不定都不是它們自己本魔。
很顯然,因為邪心破壞魔的突然死亡。
這些狡猾的老東西迅速意識到,一旦自己的容器在寂靜終響的代言人麵前瞎晃悠,不小心暴露出真實的位置。
那很有可能會直接激活一場空洞巡遊,被祂順著網線找上門,做成家具抄了家。
因此淵魔這群老陰比很快就想出了應對方案。
那就是找幾個本源大致相同的倒黴蛋充當肉雞,層層編碼並轉接能力。
將自己傳遞的聲紋改得亂七八糟,並在最關鍵的本源特征套上一層又一層偽裝的空殼。
通過這種方式加大巨人分辨聲紋的難度,提高他們搞事後的生存率。
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這場波及範圍甚廣的能力影響中。
白澤根據聲紋特征所找到的源頭都很奇怪,不是其主人太過弱小,就是數量太多了。
隻能說不愧是從遠古存活至今的老東西。
至少在命硬這塊,比起隻知道嘴硬的妮璐實在強太多了……
而對於自己線下真實對手的手段被限製,白澤倒也不以為然。
大不了就是以後多費點時間,將那些肉雞惡魔一一抓起來記錄其痕跡。
直到徹底拚湊並解析出真實地址再上門家訪就完了,真以為自己能逃得掉?
甚至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好事。
畢竟它們用出了這種手段,也必然會導致容器的能力遭到層層的閹割。
不然在原先的版本中。
說不定前方那具傀儡,都不需要玩什麼將熱量轉化為其他能量再進行攻擊的花哨把戲。
隻需要站在那裡,運用那無差彆、且無視範圍吸收熱量的能力。
就能在短短時間內讓大半個世界陷入一片熱寂,邁步進入冰河時代之中。
是的,這些平時被白澤當孫子打的邪神或者淵魔。
每一頭都有著幾乎言出法隨,滅絕世界的基本能力。
當然,某個丟人現眼的邪心破壞魔屬於例外。
好好的破壞不去搞,偏要不自量力地去和螻蟻玩什麼近戰,享受虐殺的樂趣。
隻能說在抽象這塊,它確實和紅毛矮子是同出一源的存在……
而就在白澤心裡默默吐槽的時候。
此時臉上還帶著鞋印的妮璐滿臉肅然地走了過來。
“喂,老白,我不開玩笑了,這家夥的能力確實棘手地很,我一個人搞不定!”
少女的聲音帶著喘息,聽起來卻異常認真。
她一邊控製著黑色的黏液在身上蠕動著修複傷勢,一邊壓低了音量,語速極快地說道:
“那個家夥會在周邊形成一圈能量層來抵消衝擊,遠程攻擊收效甚微,也根本追不上他閃避的速度。”
“其次物理突進會被提前感知,無論是偷襲還是躲藏都沒用,我懷疑他能透過溫度來感知對手的位置和動作。”
“至於那種釋放能量的大範圍爆炸看似唬人,其實他用得很粗糙,我可以強行破壞抵消一些威力,硬抗問題不大。”
“真正麻煩的是那種寒冷根本防不住,雖然可以通過劇烈運動緊急升溫,但隻要稍微靠近一點,我的身體就會被凍得梆硬……”
聽著身邊傳來“吧唧吧唧”,仿佛在嚼著什麼東西的聲音。
妮璐深吸一口氣,眼神決絕:“聽著,等會就由我來負責正麵牽製,而老白你就用威力最大的攻擊,直接將我和敵人一同覆蓋,全部打擊。”
“不用顧慮我,老娘的命硬得很,而對方的能力絕對不包含身體治愈,因此隻要我們能夠在對方身上製造哪怕一點傷勢,就能很快打破這種僵局……”
她側過頭,臉上那枚鞋印在肅殺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兀又帶著一絲悲壯。
然而話沒說完,就看見銀發少女正淡定地從一隻隨身攜帶,有些皺巴巴的塑料袋裡掏出了一枚……烏漆嘛黑的粘糕團子遞給她。
“你變了,變得真是太極端了,是因為像死狗一樣被人摁在地上暴打的經曆改變了你嗎?”
“那真是太可憐了,還是先吃些點心緩和一下心情吧。”
妮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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