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你，又怎麼可能放心得下你這蠢貨？當然是跟你一起上車啦！”
“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有這是怎麼做到的？為啥那些怪物真的朝我們跑來了？”
吳雲咆哮著說完，這一刻終於轉動槍口，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
在整個車身都被撼動的衝擊下，大口徑子彈連連射向後方惡魔的眼睛，疼得它們不斷發出憤怒的咆哮。
而在聽完少女的問話後，文雀的心中同樣也是複雜難言。
她能升起這般衝動，除了腦子一熱，不想讓那些孩子和普通人再受到傷害以外。
更重要的是她回想起在過去的時候，白貓貓曾告誡過她的一番話：
——對了，看在這一路你做出的貢獻上，我提醒你一點，最好不要在有惡魔的地方使用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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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隻是推測你那種能夠召喚飛鳥的表現，可能隻是一種誤會，其能力真實的作用可能是在模仿一種……食物所散發的誘惑力。
——連弱小的飛禽都會被你吸引，那麼更彆提本身對血肉同樣嘴饞的惡魔了，總之我言儘於此，你也可以不當回事……
雖然對這些話感到難以置信，但其實文雀從來沒有不當回事過。
事實上今晚……不對，是昨晚她之所以前往第七區。
除了尋找白貓貓的線索以外，就是想測試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否吸引彆的什麼動物，比如那些巨大的老鼠……
如今猜想得到了驗證，除了說不清是沮喪還是欣喜的情緒外。
少女更多是懊悔自己草率的行為最後還搭上了好朋友。
“哎呀現在彆管那麼多啦！小雲要不你還是趕緊跳車吧！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一邊說話，一邊猛打方向盤，車身頓時在巨大的離心力下，幾乎側傾地閃過前方路麵。
很快，隨著一記灼熱的火球錯身而至，瞬間就將她們剛剛駛過的位置融化出巨大的深坑。
灼熱的氣浪猛地拍打在車尾，讓整個車身劇烈顛簸。
吳雲的額頭“咚”的一聲撞在裝甲內壁上，痛呼一聲，眼淚差點飆出來。
但少女此時卻顧不上揉，隻是一隻手死死拽住機槍的支架穩住身體。
隨後手忙腳亂地爬回原位，同時大聲呐喊道：“遲了！現在說啥都遲了！這底下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地方嗎？”
“再說了我的能力就是滋一點洗澡水而已，沒有半點戰鬥力，還不如留在車上幫你一把！”
“你要是真不想讓我死，那就千萬彆翻了車你個混蛋！當然實在不行……那大不了就一起去死！但我在死前一定要把這些惡魔打個痛快！聽到沒有！”
“小雲……”文雀感動地稀裡嘩啦，眼淚和鼻涕不斷直冒，但此刻顯然不是沉浸在情緒的時候。
此時地麵上有越來越多的惡魔被她吸引，前方瞬息萬變的地獄之路也變得越發危險。
隨著車身的裝甲被尖銳的鋼筋刮擦出刺耳的響聲，車輛險之又險地從倒塌的梁柱縫隙間擠過。
這才剛衝出廢墟的陰影，緊接著身側一頭惡魔便在與異能者的戰鬥中揮舞著巨尾，橫掃而來。
“臥槽！”少女瞪大了眼睛，瞬間將油門踩到底，方向盤朝反方向打死！
於是越野車在千鈞一發之際，在刺耳的摩擦聲中以一個近乎瘋狂的漂移甩尾，堪堪避開了橫掃的路徑。
轟！
巨大的尾巴砸在附近的矮樓上，碎石、磚塊和玻璃傾瀉而下，砸在車頂和引擎蓋上發出密集的爆響。
吳雲尖叫著抱頭蜷縮，文雀也是灰頭土臉。
而還沒等她們剛鬆一口氣，隨著一道灼熱的熔流從側麵噴湧而至，如岩漿一般灼毀了一切。
少女幾乎是憑借瞬間的判斷以及外骨骼裝甲賦予的操控力。
控製著越野車跑向一側廢墟上的一塊傾斜的鐵板。
“嗡”的一聲，如羚羊躍步，驟然起飛，在半空中旋轉出螺旋的軌跡。
直到飛越下方熔岩的洪流，在對麵破碎的街道上轟的一聲輪胎著地，重新降落。
兩位被震得七葷八素的少女在慶幸劫後餘生的同時，也忍不住感到下身一股熱流湧出。
畢竟這一次沒有白靈馨的保護，對她們來說這一次的行動已經不是一般的刺激。
不過好在她們的努力和犧牲並非是徒勞。
隨著越來越多的惡魔被這輛瘋狂疾馳的越野車吸引，它們不經意間避開了無數岌岌可危的避難所，朝著郊外更空曠的廢墟不斷靠近。
而知道那輛越野車到底在做著怎樣瘋狂而又大膽的舉動。
周圍所有的異能者和軍隊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同樣使出全身解數拚命殺敵，為對方爭取逃跑機會。
聞著車身不知是引擎還是輪胎散發著焦糊的氣味。
望著周邊不時有同樣膽大的異能者與自己同行，不僅為自己指引方向，甚至不惜自我犧牲，替她們抵擋致命的襲擊。
文雀抿著嘴，在淚流滿麵的同時也忍不住爆發出更加亢奮的精神。
我被認可了，我的努力不是白費功夫。
即便是如此弱小的自己，即便是如此微不足道的能力——
我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大家！我同樣……有著無可替代的價值！
白貓貓！阿馨！你們看到了嗎！
這份在絕境中爆發的信念，支撐著文雀榨取著每一絲精神。
強忍著劇烈的眩暈，持續發動能力，將致命的威脅引離同伴的方向。
然而正所謂你可以戰勝死神無數次，但死神往往隻需要贏你一次。
隨著車輛的咆哮聲已變得嘶啞無力，速度肉眼可見地衰減。
吳雲手中的槍管早已滾燙無比，彈鏈打空，隻能徒勞地掏出手槍做出毫無意義的掙紮。
而文雀駕駛著車輛衝過一個布滿瓦礫的十字路口，輪轂碾過碎石擦出劇烈的火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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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一聲撕裂耳膜的恐怖尖嘯，突然間毫無征兆地從頭頂壓來，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了越野車。
文雀心臟驟停，猛地抬頭！
隻見一頭惡魔如隕石一般轟然砸落在前方不到三十米的位置。
那掀起的恐怖衝擊波裹挾著碎石與煙塵。
如實質化的銅牆鐵壁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瞳孔不斷放大的文雀碾壓而來！
————
“轟隆！！！”
陸向宇趴在淹沒著船塢的平台上，劇烈地咳嗽著。
聽著巨大的爆炸聲從深海基地的遠方傳來，感受著下方的金屬地板正在劇烈震顫。
但男人無暇他顧，隻是猛地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個將他一腳踢開的人影。
“喂！你在乾什麼還不快……”
但是站在不遠處的牛郎卻隻是一邊踉蹌地後退，一邊笑著打斷道：
“不了，要走的是你才對，我隻是把你送到這裡，免得和你這個傻逼吵半天耽誤了時間。”
“至於離開什麼的……我就算了，畢竟隻有在這裡，我才能感到難得的自由。”
他看著陸向宇震驚不解的臉，繼續緩緩說道，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
“我的能力終究是隱患，即便我的副作用在白姐的幫助下不再複發……”
“但我做過的事情，手上沾的血終究是不能洗乾淨，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不知道我是否擔任過警察，但我知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我一定因為某次被出賣的經曆承受了慘痛的代價……”
“當然那並不重要，隻是當我意識到我自己就是一個最大的叛徒以後，我隻覺得自己曾經的堅持和信念不過是一種滑稽的玩笑……”
“我恨不得去死，現在就去死，而相比起作為一名間諜為白姐的榮譽染上汙點，倒不如在死後留下另一種名聲……”
“你覺得與敵人同歸於儘，以身殉國的名頭如何？隻希望今後不要有人說我那是在畏罪自殺就好了……”
“喂！回來！你那是被洗腦的，你還有價值！你的死活應該由白姐決定！”
陸向宇不停掙紮著怒吼著，但是在身邊異能者拚命的拖拽下。
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後退的身影，被通道口的陰影緩緩覆蓋。
————
天空上，眼看著凝聚的念力光柱一次次撕裂空氣，又在遠方潰散成星點。
陳靈馨再次沉下心神，榨取著為數不多的精神力。
額頭劇烈疼痛，鼻孔和雙眼不停流淌著血水，鹹腥的鐵鏽味在口腔裡彌漫開來。
但少女不管不顧，隻是讓念力在掌心瘋狂壓縮、壓縮、再壓縮！
直到某一刻，染血的藍光再一次刺破蒼穹。
少女嘶啞的喉嚨也擠出著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
“念力炮——小白！你看到了嗎！”
這一刻，注視著遠方的天空一道刺眼的光芒劃破空域，朝這邊直射而來。
一名正在惡魔的追擊下險象環生的駕駛員不經意間回過頭。
接著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瞬間睜大了眼睛。
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好像有一些裂縫……正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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