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所謂的驅魔人高舉雙手。
正在利用靈魂之力牽橋搭線,試圖引導自己進入對方的體內完成連接。
白澤的眼神一時變得有些微妙。
“所謂的驅魔靠的居然是人情世故這麼現實的方法?”
“虧我還以為對方會拉出一個替身與我激情互毆。”
“又或者是用什麼咒文封印空間,隨後燃燒生命將我鎮壓。”
“實在不行,哪怕是神父高喊著邪魔退散,讓我遠離這個孩子的戲碼也不是不行啊……”
無起伏的語氣似乎蘊含著某種難言的遺憾,聽得係統不禁滿頭黑線。
不是,你這人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
動畫片看多了也就算了,神父梗又是什麼鬼啦?
沒機會讓你喊出“該滾的是你才對”真是太好了。
金發幼女一邊小聲蛐蛐著對方,一邊認真打字道:
【好了白澤彆玩了,剛才對方說的那種語言你也聽到了吧?】
【我覺得有些熟悉,但是翻譯器找不到適配的語言,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勉強算是惡魔語的變種吧。”
白澤從思維中分出一條線程用於解析這些詞彙,一邊平靜地說道:“你覺得熟悉是因為我們早在此前就已經聽過了。”
“戰後的炎國給我找來了所有與邪教徒有關的影像資料,裡麵一些片段也出現過類似的語法……”
“對了,當時我不是讓你記錄了嗎?你自己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啊?不存在的記憶出現了,有這事嗎?
金發幼女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地翻找了一下堆積如山的係統日誌。
結果還真就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一些視頻記錄。
想了想,好像當時的自己正沉迷於白澤的女武神形態。
整天不是忙著搭建通道,就是在給對方進行三維建模……
想到這裡,金發幼女下意識地環視一周。
看著狹小的空間裡,已經擺滿了各種白靈馨的手辦與等身抱枕。
“啪!”
她忍不住拍了拍腦袋,心中感歎美色誤人,白澤誤我。
而白澤也沒有在意係統突然陷入的沉默,隻是繼續說道:
“我曾觀察過,不同的惡魔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與威懾力。”
“會將本源的音色融入其中並創造出某些特殊的語法,因此這種語言多少具備一定的力量。”
“雖然沒什麼強度,但是在這個現實壁壘無比脆弱的地方,還是能拿來唬人的。”
【所以白澤你的意思是,他們背後的支持者或者陰謀者,將這種語言作為力量賜給了他們,讓他們搞事。】
【但反過來講!】係統字裡行間洋溢著興奮,【隻要能對藏在語言中的特征進行溯源,就能直接鎖定幕後黑手,順著網線直接弄死它對不對?】!
【好好好,不愧是陰險狡詐已撤回)深思熟慮的白澤大人!我就知道您的拖延戰術另有深意的!】
嗬,是誰之前還在不停陰陽怪氣。
說什麼不愧是寬宏大量的巨人,連打擾了少女神聖戀愛的異端都沒在第一時間踢死它?
當然,對於係統這番前倨後恭的戲碼,白澤也算是習慣了,隻是隨口道:
“除非你有興趣去逐字逐句收集那些聒噪的語言碎片,否則我才懶得費那個功夫。”
“有那時間還不如挨個清理掉這些驅魔人。”
“一直等到其幕後的操控者坐不住,自己跳出來再一拳打死更效率一點。”
【額……】係統遲疑了一下,【雖然我不是在質疑您的策略嗷,但我覺得……幕後黑手可能並不傻吧?】
【尤其是現在,一些淵魔也知道你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了,那不是會變得更謹慎了嗎?】
“那也無所謂啊,等我將它們在現實中的布局全都搗得稀爛。”
“它們最好是真的能沉得住氣,繼續當縮頭烏龜,一聲不吭忍著彆出現唄,那我不是不能讓它們多活一段時間……”
不過說歸說,對於這番話中出現的類似‘盎克魯’、‘複興阿梅利根’的自造詞彙,白澤還是有些意外的。
那些夏綠蒂曾經提及過的、疑似具備換臉能力的合作夥伴,並在之後搞事的所謂‘複國者組織’。
其真實的身份就是這種玩意嗎?
注視著眼前滿臉興奮的觸須怪,又回想起先前在廣播中提及的詞彙。
來自裡世界的界外魔。
又或者說……一種由人類畸變而來的靈魂蠕蟲?
白澤的思緒如電光般掠過腦海。
而此刻的時間,也恰好來到了莉莉下一次呼吸的瞬間。
感受著虛空中翻湧的痛苦尖嘯迎麵而來。
由六百六十六個靈魂搭建的橋梁已經延伸到了這邊。
聽著係統又開始催促自己宰殺眼前猥瑣的怪物。
白澤不以為意,隻是拍了拍正緊緊抱著自己的女孩,開口問道:
【怎麼樣,吃飽了嗎?如果不夠我們再去下一個地方找找零食怎麼樣?】
瑪拉基那持續不斷的褻瀆低語,對他來說不過是些許吵鬨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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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威脅更是如沐春風,毫無波瀾。
給白澤帶來的壓迫感還不如沾屎的拖把來得更大。
然而對於莉莉而言,光是那些慘死者的靈魂痛苦而扭曲的哀嚎。
就已經如恐怖深淵傳來的尖嘯。
每一個音節都像鋼針狠狠地紮進她的獸耳,深深攪動著她的腦髓。
喉嚨像是被恐懼的冰塊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對方身上恐怖的威壓,更是如萬噸巨岩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中。
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蟒蛇絞緊,並逐漸活吞的小老鼠。
隻能在深深的絕望與無力中徒勞掙紮。
視野因恐懼而模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而在這極致的壓迫下,莉莉用儘殘存的力氣,艱難地抬起頭,帶著哭腔喊道:
“跑,快跑……”
莉莉並不聰明,她不明白自己的能力是怎麼回事。
不理解那些白衣服的人類為什麼要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更不知道為什麼唯獨自己會遭遇這樣的命運。
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
但有一件事她即便再笨也能意識到。
便是身後的怪物,是衝著眼前這位白發的女孩而來的。
他們知道她,他們想要對付她,他們也想要抓住她。
然後像對待我一樣,殘酷地對待這位……
即便是被咬疼了,即便是被那些可怕的人類到處追捕。
也依舊執著地帶上她,想方設法也要讓她“吃飽”的……另一個自己。
不要,那種事情絕對不要!
我已經吃飽了,飽得不能再飽了,
沒事的,他們最多隻是把我抓回去,像以前一樣關起來打針和開刀,我已經習慣了。
所以不用擔心我,你快走吧。
我更希望以後還能再看見你,再來找我玩……好不好?
隨著淚水從臉頰滑落,幾乎無法開口的莉莉隻能在心底不停地呐喊。
而白澤默默感受著懷中小獸劇烈的顫抖,以及那無聲卻洶湧的心意。
嗯,事到如今,剛才隻是因為有些迷路才耽誤了時間這種話……
他已經徹底說不出口了。
不過好在自己言而有信的形象應該已經建立了起來。
於是轉而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同樣傳達著心聲安慰道: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第一次緊張又刺激的覓食活動就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