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好像發生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仿佛一切都隻是一場怪誕的幻覺。
唯獨前方那可怖的怪物如被伐倒的黑色巨樹。
正伴隨著周圍迸濺如瀑的塵埃與砂石，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轟然倒塌。
並且這一次它再也沒有起來過。
隻剩下從頂部噴湧出的水珠淅瀝瀝地打在周圍。
並沿著外殼猙獰的溝壑緩緩滑落至下方的廢墟，與裡麵的血液沙土融成一片渾濁的紅與黑。
它大約的確是死了。
隻是如此輕鬆甚至顯得有些輕率的離場，讓莉莉有些接受不能。
她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在下意識中詢問道：
【愛麗絲……你看到了嗎？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好像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眼睛……】
“不要慌，深呼吸，這種力量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另一種解題思路。
“以後我會教你如何掌握它的，隻是前提是你得先掌握好自身的力量……”
白澤不嫌棄女孩咋咋呼呼的表現。
隻要對方能夠提高眼界，養成冷靜思考的習慣，今後不要在外麵露出破綻被人利用就行了。
而莉莉頓了頓，也不知道明白了什麼。
很快又在語無倫次的描述中，發出了類似“既然如此，那一開始就用紅色形態不就行了”這樣的感慨。
銀發的幼女瞥了對方一眼，不想理她了。
此刻隻是在扭動屁股，轉起腰，上舉手臂，下壓腿……
自顧自地跳起了勝利結算の蘿莉舞——
才怪。
其實白澤隻是在趁機檢查這副身體的狀況。
他發現體內似乎有某些筋骨長錯、或者接錯了位置，怪不得總覺得有哪裡使不上勁。
至於眼前那頭隻是靈魂消散，嚴格意義上並非死去而是身體淪為空殼的敵人。
為什麼不像從前那樣徹底抹殺乾淨，使其消失不見……
隻能說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每一個敵人的屍體都是重要的補給或者戰利品。
若是連存在本身都被抹去了，那他以後boss戰打完，缺的生命力這塊又要從哪補去？
因此，趁著前方的軀體仍有部分肌肉還在不停顫抖，看起來非常新鮮。
麵無表情的幼女澤一邊將纖細的左臂猛地向上一掰，“喀拉”一聲將錯位的關節重新複位。
另一邊又控製著陰影打開空間泡，讓自己的兩隻小腳丫半沉其中。
緊接著，就像某些影片中飄行的女鬼一樣。
任由自己被陰影拖曳著，以雙腿完全不動的方式，無視了地上的障礙向前快速平移。
隻是這樣的一幕出現在這般黑暗而陰森的環境中。
其詭異程度愣是把莉莉給看傻了，讓她咕噥著喉嚨，一度不敢大聲說話。
隻是乖巧地跟在後邊，看著白澤站在異魔龐大的軀體上，蹲下身，探出小手。
將鋒利的指尖穿透被千眼特意軟化過的表皮。
直至短小的手臂幾乎沒入了那黏滑的內部。
隨後，“萃命”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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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已經餓急眼的超再生異能，開始瘋狂地吮吸對方殘留的生命力，完成最後的補刀。
而感受著洶湧的生命力才剛進入體內沒來得及兜上一圈，就被異能強行吞噬，用以支付被強行延後的代價。
白澤也不以為意，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在心中問道：
“統子，如果我將對方體內的魔獸因子奪走並想辦法植入體內。
“你有幾成把握將其製造絲線的功能複現出來？”
沒有魔獸的靈魂，想要複現曾經的異能顯然是做不到了。
不過白澤要求也不高，隻是想測試能否使用這種方式人為地添加新的魔獸特性為己用。
隻是等他都把話說完。
過去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響應的係統。
這次卻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給出任何回複。
沒有慌亂，白澤隻是平靜地打開係統麵板。
隨即就看見一片刺目的通紅映入眼簾，幾乎要將周圍的黑暗一並照亮。
卻是此時的麵板就像中了病毒一樣卡死不動。
有無數的報警彈窗，正層層疊疊地糊滿了整個界麵。
彆說是觀看什麼數據，就連基本的對話框都受到了影響。
白澤隻能從某條邊緣的顯示欄中看到這樣的留言：
【白■■■■身體■■■■■■快■■■息■■吧■■】
好家夥，除了西八以外啥都看不清楚，他有理由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不過現實裡不能溝通問題也不大。
白澤直接操控黑淵中的本體調侃道：
“你這個係統未免也太遜了吧？隻是讓你幫忙處理一些數據這就卡死了？
“你行不行啊？要不你考慮更新一下內存？不然下次還是這樣就很難辦了。”
然而，此時正在不停冒煙且閃爍著燈光的係統小球顯然是累慘了。
這會麵對巨人的調侃，怨氣比鬼還重的她竟是怒氣上頭。
一時間嗡嗡地發起了猛烈且不知死活的吐槽：【難辦那就不要辦了！】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我踏馬都說！說！說了我隻是個戀愛係統！】
【結果你看看你都提了啥要求？什麼改造手臂的強度使其既能壓縮儲存燃料，又能承受高強度外壓不會主動炸裂……】
【然後你又說什麼要調整燃料的性質，既要降低燃點又要提高血肉轉化的效率，還不能降低爆炸後能量釋放的效率……】
【你他喵的提的都是些什麼鬼啦！這麼多逼要求你自己來不行嗎？】
【啊？怎麼不說話啦？打架時不是逼逼賴賴地很爽嗎？】
【既然你自己做到的話，那就不要為難我這個勉強為你修修補補的係統啊知道嗎！】
隻不過這番氣勢洶洶的話剛說完。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很快清醒過來的她又連忙找補道：
【咳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些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嘛……】
【我用二十秒寫出來的程序能跑到現在還沒崩潰就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稍微體諒一下吧白sir，反正我們不是勝利了嗎？】
“這樣啊。”
隻是與係統所想的不同。
巨人並未因先前的冒犯而動怒，或者說，他對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向來寬宏大量。
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又好奇地看著小球，聲如悶雷般轟鳴地問道：
“既然你的弱項都能做到如此程度，那你的強項又是什麼？說來給我聽聽。”
【……】
係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而在其背後，那名金發幼女早已痛苦地閉上雙眼，選擇裝死。
這話她實在沒法接。
總不能承認自己所謂的強項，其實是僅憑幾句台詞，就能精準識彆出它們出自哪部戀愛番劇或者漫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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