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的眼中，惡魔這種玩意在戰場上簡直是惡心至極。
不僅本身實力強、射程遠，而且全員無懼生死，不受士氣的影響，還喜歡成群結隊地出現，甚至能無視重力高速飛行……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真正惡心的是當人們好不容易殺死了它們。
最終惡魔的遺體也隻會憑空消失不見，除了其帶來的破壞以外什麼都不會剩下。
這種堪稱“糞怪”的典型特征，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也影響了世界格局的變化。
用係統的話講，如果每一次戰鬥不隻是純粹地消耗彈藥和人命，而是能撿到哪怕一點有用的好東西。
那麼在正反饋的激勵下，說不定人類各國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而諷刺的是，那些由異能者變化而來、並在社會層麵上屬於背叛了全人類的異魔，反而是為人類文明的幸存和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由於其屍體不會消失，從而讓研究者得以利用某些殘骸中的特性，開發出全新的材料以抵抗黑淵的入侵。
因此，即便是在過去深受其害。
以至於對異魔乃至人類叛徒恨之入骨的炎國，也不至於對其存在全盤否定。
頂多就是在某些慘痛事件的回憶錄中，不鹹不淡地留下這麼一句評語——
【這些炎奸在死後所做出的貢獻，比起它們活著的每一刻加起來還要巨大。】
而同樣的情況放到現在。
雖說白澤豁達地表示這場戰鬥稱不上一無所獲。
至少他已經明確了自身的戰鬥體係在接下來需要改進的方向，同時對於敵人的遺體該如何利用也有了些新的想法。
但隻要係統一想起自己與白澤投入了這麼多的資源和精力。
最終卻隻換來了一堆有毒的垃圾，簡直虧成了豬皮。
於是越想越氣的金發幼女，敲打在鍵盤上的牢騷從一開始就沒有停下來過：
【果然，我就說這群混沌雜碎除了殺以外就不用考慮太多的東西嘛！】
【你看我們拚死拚活，為了驗證你所謂的猜想，到頭來卻隻能回收那麼一點能量！】
【明明這家夥的塊頭長這麼大卻一點性價比都沒有，這要是換成一頭豬，說什麼也能讓一村子的人吃上一禮拜的飽飯了吧？】
【真是氣死我了白澤，你要是從一開始就直接下死手一波帶走，又或者彆硬碰硬，發揮機動性以遊走的方式耗死它，那你也不至於損失那麼多……】
白澤懶得理會對方的逼逼賴賴，也無所謂對方的語氣從恨鐵不成鋼隱隱轉向了對自己的不滿。
他這會隻是一言不發地站在牆角，踮起腳尖。
借著水管中噴湧的水流衝刷著身上漆黑的黏液和血腥。
與此同時，又通過火光延伸出腳下的陰影。
在心裡默默教導著興高采烈的小狐狸，該如何從一堆被炸碎的殘骸中收集到有用的素材。
而不是將什麼破石頭、爛掉的食物、不知從哪來的內褲、包括從敵人腸子中流出的大便也一股腦塞進影子空間裡……
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撿垃圾，我們就算不吃屎也能獲得足夠的營養。
下次再發現你偷偷藏匿這些莫名奇妙的臟東西，我特喵就把你的尾巴拔了，切成段烤著吃！
而看著那雙低垂的紅眸顯露不出任何的情緒。
銀發幼女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渾濁的水流中，依舊摻雜著泥砂與病菌。
隻是任憑它們為自己白皙如玉的肌膚染上一層肮臟、且顯得有些褐黃的泥漿。
與之朝夕相處，知道白澤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有著輕微潔癖的係統，不免產生了一些強烈的感觸。
像是第一次看見這位無所不能的夥伴，從炎國的養尊處優，淪落到如今這種堪稱落魄的境地。
再聯想今後類似這樣的體驗可能將不止一次地出現。
一時間，她隻覺得心中的怨念像是被一盆冰水當場澆下，所有的牢騷瞬間卡殼。
直到最後隻剩下一片心酸的金發幼女歎息一聲，不再發泄不滿。
隻是一邊調動著能量，替白澤清除那些試圖鑽入皮膚裡的寄生蟲和病菌。
另一邊又遲疑地建議道：【說真的，隻抽取這麼一點能量真的夠嗎？】
【要不……你試試能不能讓嘯天或者千眼過來幫個忙？】
【就像同時加水又放水的池子一樣，讓它們幫你一邊吸收生命力一邊消耗汙染怎麼樣？】
對此，正借著流水的掩飾偷偷小便的白發幼女微微一愣。
隨即點點頭，若無其事地安慰道：“不錯的想法，不過那是將來用在大型戰場上的神奇小妙招。
“至於現在的話，這具屍體很快就要發臭了，我可不想為了撈那麼點東西就在一座屎山上浪費時間。
“反正缺少的生命力還可以去找上麵的有緣人借一點。
“而你需要關注的重點，是將我在剛才戰鬥中表現較為穩定的異種基因篩選出來，並在可以接受的能耗範圍內進行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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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係統忙不迭地回應道：【這個完全沒有問題，事實上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提前擬定好了一份名單，而且，而且……】
望著屏幕中紅色的眼眸有些疑惑地看過來。
金發幼女吞咽著口水，忐忑不安地打字道：【我還自作主張地設計了一份全新的麵板，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隻是希望能幫上你……】
隨著這段文字輕輕落下，係統的麵板先是卡頓了一瞬間。
緊接著白澤便看見原本畫麵簡陋隻有聊天框的麵板突然搖身一變，被擁擠的數據擠入了方框：
——————
【姓名】：莉莉當前主導權由白澤控製）
【當前狀態】
獸化：與影狐基因高度融合呈現的特征。
幼體化：以非法的手段將超再生的恢複限製在低耗能模式，身體素質大幅度下降。
腿部殘廢：因腿骨生成錯誤乃至關節錯位導致行動受限。
基因負荷過載：大量異種基因衝突造成的損傷，將伴隨全身細胞持續疼痛。
穩定劑依賴：距離下次注射剩餘062311，超時後全屬性下降並產生劇烈疼痛，有失控風險。
獸性本能：來自影狐潛意識的精神波動衝突，會偶爾觸發戰鬥直覺或不由自主的破壞衝動。
【基礎屬性】
生命力：523超再生持續負荷中）
混沌熵：160已被永恒之力壓製，但仍處於瀕臨失控的高危風險區，請保持高度警惕。）
體質：1+3異種基因增幅中，對毒素和輻射耐受性遠超同齡兒童）
力量：1+2異種基因增幅中，肌肉爆發能力超越同齡兒童）
防禦：1全身肌肉乃至骨骼可承受的傷害限度，目前處於正常孩童級彆，容易被利刃和尖刺劃傷）
意誌力：？？？因當前掌控者緣故，超出檢測限度）
反應速度：1+？？？因掌控者的加成，超出檢測限度）
精神強度：？？？超出檢測限度）
【異種基因序列】
影狐因子已激活，高度活性）：身體常駐影狐特征，可通過壓製其意誌掌控相關異能，身體能耗大幅上升。
暴肌纖維蟲因子已激活）：正在強化肌肉強度，提供基礎力量增幅，身體能耗小幅上升。
荊棘骨魔因子已激活）：正在增強骨骼密度，提供基礎體質增幅，身體能耗小幅上升。
鋼鎧獸因子已下線）：該片段可提供鱗甲化能力，吞噬金屬強化表皮，使其高強度鱗甲化。
龍蜥魔因子已下線）：該片段可生成爆炎液合成囊腔與對應打火結構，使身體具備噴射火焰能力。
多棘刺胞龍因子已下線）：該片段可使尾部超硬化，可生成含劇毒的鋒銳翼刃和尖刺，具備強穿透和腐蝕性。
更多鎖定序列已折疊，點擊查看）
【當前異能基於白澤掌控下的變化）】
超再生：sss+級，可在瞬間修複一切損傷，極大消耗生命力並加劇痛苦。
潛影：sss+級，可在自身的影子範圍內打開空間泡容量視級彆而定），並將物品儲存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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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麵板所展現的數據當然遠不止這些。
白澤意念一動，隨便點開折疊的頁麵，更是有極為詳儘的人體數據展現在眼前。
而看著那雙無機質的紅眸依舊波瀾不驚，沒有什麼變化。
由於完全不知道一向嚴苛的對方會給出什麼評價。
以至於此時的金發幼女緊張地咬住了手掌。
就像一個正在等待家長會結束的差生，忐忑不安地等待白澤宣判的結果。
他會喜歡嗎？我做的是不是太僭越了？
畢竟這項工作完全不在白澤交代的任務中，他會不會嫌我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