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壽康宮,陸明泱腦子裡,反反複複的,都是宋維的話。擾的她心慌意亂。若當真是寧遠王要報複自己,等他回來,怎麼會娶自己。
到那時,太後還能饒自己性命嗎?
在壽康宮等待寧遠王回京的忐忑與不安中,陸明泱不知自己能做什麼保住性命,隻是儘力在太後麵前維持恭順的模樣,祈求到時她能心生憐憫,放自己一條生路。
偶爾,廣成王會拉著她去文華殿,每次,宋維都會送她到隆宗門,看著她走進後宮。謙和有禮中,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關心,讓她得到短暫的心安。
“徐姑姑,今日的午膳怎麼這般豐富?”
陸明泱陪著徐佩安放碗筷,覺得奇怪,記憶中,太後很少食葷菜,每餐也不過七八個菜,今日倒是上了二十八道菜。
徐佩笑看向陸明泱:“今日寧遠王歸來,估摸著時辰,正好能趕上午膳。殿下幽禁可解,婚事又有了著落,雙喜臨門,自然該賀一賀。”
“放哪了,徐佩,你過來幫哀家找個東西。”內殿傳出太後的聲音,徐佩應和一聲,走了進去。
陸明泱看著屏風後忙碌的兩人,倚在殿門上,望向中門大開的宮門。
藍色的衣角映入眼簾,冷淩風在太監的帶領下,緩緩登上台階,拂衣跪下。
“草民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冷大夫進來吧。”徐佩走出屏風相迎,笑著誇讚:“自從冷大夫上次幫太後看過頭風之後,太後頭風發作的沒那麼頻繁,也沒那麼痛了。”
“用心與不用心找來的,自然不一樣。”太後招呼陸明泱,將一對白玉鐲戴到陸明泱手腕上。
“這對白玉鴛鴦鐲是哀家當年的陪嫁,送給你。希望你和征兒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玉鐲觸體生溫,晶瑩無瑕。
陸明泱行禮謝恩,“臣女一定儘心侍奉殿下,必不負太後隆恩。”
“好孩子!”太後扭頭看向冷淩風,問:“聽泱兒說,你當日給她擬的方子,可保病人十年無虞?”
雖宣過冷淩風一次,但太後主要是想看看他的醫術,並未問及楚銘征的病症。
“十年?”
冷淩風看向陸明泱,陸明泱緊張的瞪大雙眼,那十年無虞,是她胡謅的。
冷淩風倒吸一口冷氣,解釋道:“若脈案無出入,五年,草民還是有把握的。至於十年,乃是當日陸姑娘太過傷心,草民想讓她高興一下。”
“這樣啊!”雖有些失落,但相比於太醫的活不過三年,已然是個好消息。
“太後寬心。等殿下過來讓冷大夫瞧瞧脈,說不定還有好消息。”
徐佩安慰太後時,皇帝身邊的蘇公公親自趕了過來。
“奴才給太後請安!”蘇公公頓了一下,艱澀道:“陛下宣陸四姑娘過去。”
“不必!”太後滿臉慈愛的看向陸明泱:“讓寧遠王過來,哀家親自同他說。”
蘇公公道:“太後娘娘,是有人狀告陸四姑娘,案情重大,京兆尹要尋人過堂。”
太後驟然變了臉色:“什麼案情?”
“奴才不知!”便是知道,蘇公公也不敢說,他再次叩首:“陛下不願打擾太後,可事關律法,請太後息怒。”
自己一直住在壽康宮,能犯什麼案?
陸明泱忐忑的拜彆太後,跟隨蘇公公離去。徐佩追出去,對其耳語:“陸姑娘,莫忘了你與殿下的情意。”
分不清是威脅還是提醒,可她也隻能乖乖應下。
含元殿偏殿,陸明泱跟隨等在這裡的京兆尹離去,廣場上,她扭頭看向正殿向陛下彙報的男子。
楚銘征似有所感,扭頭看過去,隻看到一道倩麗的背影。
皇帝自然也看到了,笑道:“你一路回來也辛苦了,去看看你皇祖母,她很想你。”
“謝父皇,兒臣告退。”
楚銘征走至壽康宮,隱隱聽見太後憤怒的聲音。
“人在哀家宮裡,她都敢生事,當真以為哀家不敢把她怎麼樣!”
“皇祖母,出什麼事了?”楚銘征踏入殿門,看見了一臉憤怒的太後。記憶中,她極少這般疾言厲色。
“幾個宮女笨手笨腳罷了!”太後含糊的應付過去,原本皇帝與他的關係就不睦,她不想讓他知道,影響他跟皇帝所剩無幾的父子之情。
“餓了吧,先用飯。皇祖母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太後拉著楚銘征走向黃花梨百靈台,邊走邊問:“此次你圓滿歸來,你父皇可有誇讚你?”
楚銘征“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八仙桌上多餘的碗筷上,“還有客?”
徐佩忙道:“沒有,奴婢一時高興,多放了幾副碗筷。”
楚銘征沒再多問,但他明顯感覺到氛圍不對,一頓飯吃的比平日裡快了不少。
太後望著眼前的孫兒,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肩頭,道:“征兒,陪皇祖母在壽康宮住幾日吧!”
她不想讓他知道,皇帝對他做了什麼。
楚銘征回絕:“皇祖母,孫兒已非幼時,於禮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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