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低頭,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陸明泱道:“從來隻有休妻、和離,哪有貶妻為妾的道理,忠信伯不要臉麵的嗎?”
琴心啐道:“他為了升官,什麼事做不出來。他要娶的是北安侯的女兒。北安侯是他的頂頭上司,前些時日剛給姑爺升了長水校尉。”
“可是他的小女兒鄭萱?”陸明泱想起在禦苑內,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子。
“不是她,鄭萱剛年滿十五,樣貌又是一等一的出挑,北安侯可舍不得。是他的長女,婚後五年,丈夫不幸過世,如今寡居在娘家。尋不到好人家了,可不就盯上姑爺了。”
“長姐怎麼說?”
“若按姑娘以前的性子,便是和離也絕不會受此屈辱。可現在,她怎麼舍得小公子。”
“沒有法子嗎?”陸明泱總覺得長姐在外挺厲害的,尤其是在府衙的時候,像從天而降的神明,怎麼在忠信伯府這般憋屈。
琴心也覺得奇怪:“有法子沒法子,總要試試才是。可這些天姑娘總是魂不守舍,我同她提起這事,她也沒什麼反應。”
“長姐或許是失望到了極點,可總不能連孩子的前程都不顧了。”
“四姑娘說的是!”琴心越想越生氣:“若不是五姑娘,您便是寧遠王妃,姑爺還怎麼敢貶妻為妾!”
陸明泱驀然側目:“我是王妃,忠信伯就不敢嗎?”
“自然不敢。他一個臣子,敢讓皇家主子的姊妹做妾,他還要不要命了。”
所以,若不是自己自作聰明,長姐根本不會有此一劫。
尋泱閣內,念兒躺在床上熟睡,三天前長姐送來的嫁妝,還靜靜的躺在榻上。
陸明泱隨手打開一隻木箱,微弱的燭光照進去,散發出奇異的光芒。流光溢彩的珠翠環釵鋪滿整個箱子,晃的眼疼。
另一隻箱子打開,黃燦燦的金色閃出來,竟然是滿滿一大箱子的金子。
天又下起了雪,落在手心,涼在心頭。
陸明泱記得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寧遠王滿懷期待的求娶自己,隻是那時的雪,並沒有在地上留下痕跡。
要去求他嗎?
可現在他要娶的王妃,要麵子有麵子要裡子有裡子,自己拿什麼去求他?
……
“二姐,你從宮裡回來了!”
楊念兒迷迷糊糊翻身,驚喜的睜開眼睛。
她的右腿就壓在陸明泱的膝蓋上,陸明泱倒抽一口冷氣,默默的推開她的腿,淡淡的嗯了一聲。
跪祠堂的這幾日,她騙念兒去壽康宮了。
“念兒,你一會兒去把冷淩風給我請過來吧。”她現在這個腿,不適合出門。
“請他乾什麼?”
“生死大事。”
陸明泱默默的給自己加油鼓勁,不怕不怕,萬一死了,說不定就能回到現代去了,好事一樁。
冷淩風來的很快,饒是在自己的尋泱閣,陸明泱也緊閉門窗,讓念兒在門外守著。
冷淩風有些緊張:“你想乾什麼?”
陸明泱直接問:“你能不能給我弄一副藥,喝了讓人呈不孕的脈象。”
“你喝?”
陸明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