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泱隨口自嘲的一句話，聽在楚銘征耳中，愈發刺耳。原來知道他在騙你，還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
楚銘征的臉色愈發黑沉，嗔道：“陸姑娘彆氣餒呀，狐媚功夫再練練，怎知那宋公子不會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反正這事，你熟。”
“你放心，隻要你有本事懷了他的孩子，本王定幫你達成……”
說出的話卡在喉嚨中，因為眼前的小姑娘哭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間斷的砸在新抽芽的蘭花枝葉上。
“殿下一定要這麼羞辱我嗎？”
楚銘征無辜的攤開手：“羞辱嗎，本王是在幫你。”
陸明泱狠狠的擦掉眼淚，笑問：“雖旨意未下，但闔宮上下都知道我是殿下的女人，若懷了彆的男人的孩子，殿下顏麵何在，何況，還是一心害殿下的男人。”
原本唯唯諾諾的女子，挺直脊背，聲音也帶上些不卑不亢的氣勢，楚銘征不由的側目。
陸明泱走到矮榻上，屈膝跪下，坦然對上他的視線：“碧水幽潭有宋家的奸細！”
“什麼？”楚銘征愣住了。
“臣女勾引殿下的流言在京中傳開後，宋維曾暗示我是不是得罪過殿下。若碧水幽潭沒有宋家的奸細，他怎知我得罪過殿下？”
陸明泱將宋維利用自己陷害他的事情，儘數告知。
“若臣女有幸做殿下的正妃，必肝腦塗地，助殿下餘生儘歡。”
“姑娘這話有些蠢了。”楚銘征欺身道：“那可是未來的太後、宰輔，為了幾年富貴尊榮，投靠一個沒有未來的病秧子，當真是不劃算。”
不劃算嗎？
想到躺在京兆府衙大堂內的五具屍首，陸明泱堅決道：“臣女想做人，不想當狗。”
楚銘征走到陸明泱身前，屈膝蹲下，捏住她的臉頰緩緩抬起，“你憑什麼認為，本王會讓你做人？”
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陸明泱目光如炬：“即便做狗，我也要自己選擇主人！”
豆大的淚珠落在手背上，楚銘征的手被燙開，一路燙進心底。雖知道答案，但還是想問。
“為何一定要當王妃？”
陸明泱重重俯首：“臣女不想對旁人伏低做小，朝夕侍奉，求殿下成全。”
花叢深處，她就那樣跪俯著，背脊輕顫：他就那樣跪坐著，背脊僵硬。
許久，許久，花香熏的眼睛疼。
不是對冷淩風說的理由，楚銘征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自己跪在皇帝身前，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第一次喊父皇的情景。
那時的他比眼前的姑娘還要瘦小。
一時間，堅硬的心撕開一道口子：“你若不願，本王可以讓你恢複自由之身。”
“臣女願嫁。”她的回答乾淨利落。
楚銘征勾起陸明泱的下巴，指骨用力：“本王最恨反複無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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