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征上前一步,俯身,俯身,再俯身,直到湊到她耳邊,低聲笑了起來:“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許。”
什麼跟什麼吧,陸明泱偏頭,尷尬的撓了撓發癢的耳垂,整個耳後根都紅了起來。
她覺得他這個人有病,自己往他身上湊的時候,在那裝正人君子;自己不理他吧,他又巴巴的往上湊。
整個人就透著兩個字:犯賤。
自討了個沒趣,楚銘征悻悻的直起身。
這丫頭,京城裡的流言滿天飛,她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搶走?就算不擔心自己,也總得擔心她千辛萬苦求來的王妃位置吧。
“哎!”
“嗯?”陸明泱扭頭。
楚銘征指了下她的腦袋,提醒道:“你發髻鬆了。”
“沒有呀!”陸明泱抬手摸上發髻,又慌忙摸了幾下,臉色驟變,“我的簪子呢!”
她探頭出美人靠,借著水麵照鏡子。
“本王手裡正好有支沒用的簪子,”
楚銘征從袖子裡拿出一隻簪子,還未露出樣式,一道身影從他眼前飄過,連帶著他手裡的簪子都險些撞飛。
“哪呢,丟哪了!”陸明泱沿著來時路,匆匆去找。
楚銘征看著她那絲毫不顧及儀態,往草叢裡鑽的樣子,心裡不大舒服,“一個簪子而已,丟了就丟了。”
“那是彆人送我的。”
“誰啊,舊相好的?”
話出口,兩人都愣在了那裡。
陸明泱尷尬的絞手帕,“殿下說笑了,那是我養父母送我的生辰禮。”
她頭上的發釵雖然素氣,但樣式都很精致。唯有那根梅花銀簪做工粗糙,顯得格格不入,他便隨手摘下。
現在想來,楚銘征才意識到,他從未了解過她的過去。難道以前,真有什麼青梅竹馬?
“本王累了!”
“那您歇會,我自己去找。”陸明泱匆匆行禮,跑了出去。
沿著偌大的宅子,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陸明泱看著停在府門口的馬車,折身回去找楚銘征。
一回頭,見他就站在不遠處的假山旁。
“找著了嗎?”他問。
陸明泱挪著步子到他跟前,微微搖頭。
“戴上吧!”
楚銘征從懷裡掏出一支簪子,那是一隻紅玉鳳首簪,靈動活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摸在手裡溫溫的,又涼涼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