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休息吧!”楚銘征自嘲一笑,摸了摸她漲紅的臉頰,消失於無儘的黑暗中,孤身一人。
天色漸明,寧遠王府隱隱顯出金字紅底的牌匾。一名藍衣儒衫的男子手持一幅畫軸,站在王府門外,來回踱步。
楚銘征站在遠處看了許久,那人終於改變方向,登上台階,敲門。
“找本王?”
聽見聲音,沈言收回落在門上的手,轉身行禮,“下官刑部員外郎沈言,參見殿下。”
楚銘征負手而立,笑道:“升官了!”
忠信伯之死一事,刑部尚書上陳皇帝後,皇帝非但沒有讓他審查,還嘉獎了他。恰好刑部員外郎有空缺,刑部尚書一高興便升了沈言。
本是喜事,可沈言每每想起都難受,“殿下,案件尚有疑點,下官受之有愧。”
楚銘征皺眉,揶揄道:“你再怎麼查,都不會有任何好處。”
“殿下以為下官查案,是為謀私?”
“大人是什麼樣的人,本王不關心。”楚銘征輕輕抬手,很是不耐煩的問:“找本王有事?”
沈言壓著怒火將畫軸呈上,道:“潁川乾旱已久,欽天監測過,今年春夏恐難降雨。這是潁川地輿圖,隻要按下官標注的地方,開溝建渠,便可引洛河之水。”
見寧遠王不接,他打開圖,指向三處標注的地方道:“隻要這三處同時開工,兩個月,最多兩個半月可建成,當不耽誤今年的農時。”
楚銘征瞥了一眼,淡淡道:“大人既有辦法,該送往工部。”
沈言解釋:“工部無人肯管。”
“是嗎,那更與本王無關。”楚銘征繞開擋路的人,進府。
沈言急道:“王妃為救殿下身陷囹圄,難道殿下堂堂男子,還不如一名女子的擔當。”
“放肆!”楚銘征轉身怒斥。
沈言上前:“殿下信我,隻要殿下向陛下求了這件差事,王妃之圍可解。殿下亦是大功一件。”
楚銘征反問:“你要什麼?”
沈言道:“我要潁川十萬百姓活下去的希望。”
楚銘征冷笑:“大人這些話,自己信嗎?”
沈言不解的反問:“為何不信?”
還真是個呆頭呆腦的書生。楚銘征抬手,拍了拍他羸弱的小身板,好心提醒:“本王剛剛能病愈的消息傳出去,你就過來向本王示好,就不怕傳出去,影響仕途?”
說罷,推門而入。
沈言愣住了,他沒想到寧遠王是這個意思,見人越走越遠,朗聲道:“殿下,下官坦坦蕩蕩,無懼人言。”
楚銘征回身:“既不怕,進來吧!”
“諾!”沈言抱起畫軸,快步追上。走了沒多遠,他奇怪道:“殿下,您這王府怎麼都不見人影?”
雖是清晨,可也太冷清了。王府大門不但無人值守,連門栓都未上。一路上也沒看到一個下人。
“人少,前院就留了兩個人,其餘的都在後院。”
得少到什麼程度,前院隻留兩個人。沈言猜測道:“殿下府上不會隻有司禮監配備的三十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