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卻扇,想要看扇麵下的麵容,是怎樣的明媚含珠,羞花玉顏。可是,垂在身側的手,怎麼也抬不起來。
女子清甜的體香,縈繞在鼻翼,久久不散,令想要攫取的人,呼吸停滯。
“太悶了!”
楚銘征慌亂的移開目光,走至窗下,緩緩推開。明月高懸,映入眼底。今夕何夕,他有些記不得了,隻覺得那輪明月又亮又圓,讓滿天星辰黯然失色。
也讓他黯然失色。
陸明泱扭頭,也看見了那輪明月,確實很美。可再美,也不能一直看月亮吧,脖子都不難受的嗎?
她坐不住了,放下團扇,走了過去。
腰間驀地一緊,楚銘征低頭,看到了一雙纖纖玉手。他伸手觸碰,忽覺整個背脊都暖了起來。
纖纖玉手,摸到了他的心口:“殿下,月光不及紅燭暖。”
“啊”的一聲,陸明泱眼前一黑,回過神來,人已經躺在他的懷裡,身後是大開的窗戶,身前是他放大的俊顏,直至消失不見。唇齒間,隻剩下彼此的氣息。
她踮起腳尖,坐上窗台,歡喜的追逐著他的力量;她托起嬌軟的身軀,貪婪的吮吸她的溫柔。
大紅的嫁衣迤邐至床榻,一件一件褪去,開出一朵無比嬌豔的花朵,白皙聖潔。
他的吻有千鈞之重,順著紅唇寸寸向下。陸明泱仰頭喘息間,看到了窗扉大開的窗子,羞的推他:“關,關窗子……”
“冷嗎?”楚銘征不舍得離開,更加貼近想要的美好。
“不是,有人……”
“哪有人?”
推搡間,放在床側憑幾上的合巹酒杯掉落,金石相碰,刺耳刺心,楚銘征的動作驀地僵住了。
“殿下!”
陸明泱輕輕喚了一聲,楚銘征忙起身去關窗,再回頭,床上的女子已經躺進了錦被中。床上床下衣衫淩亂,有他的,也有她的。
鑲嵌著紅寶石的金杯躺在地上,合巹酒灑濕一地。楚銘征雙目刺痛,啞聲道:“你早些休息吧!”
什麼?
陸明泱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探頭看過去,人已經消失不見。曖昧的氣息還未消散,可卻隻剩下她一個人。
斷斷續續的哭聲從錦被下傳出。
這一夜注定無眠。
書房裡,空酒壇散落一地,失意的男子坐在酒瓶中間,又打開一壇子酒灌進鬱結的胸腔。雷聲轟鳴,越來越壓抑憋悶,漸漸的下起瓢潑大雨。
楚銘征拎起一壇酒,闖入雨中,寂靜的樓閣巷陌間,隻有一個蕭索的身影,橫衝直撞。雨水如刀,砸在臉上。
“痛快!”楚銘征仰天長嘯。
冷淩風正坐在燈下看醫書,忽聽見熟悉的聲音,打開窗戶看過去,果然看見了熟悉的身影,隻是有點狼狽。
印象中,他從未見他這麼狼狽過。冷淩風再三確認後,急忙將人拖進了客棧。
“你這是怎麼了?”
“兄弟我呀,成婚了!”
楚銘征拍著冷淩風的肩膀,傻嗬嗬的笑。一股酒氣襲來,冷淩風嫌棄的將他扔到榻上,去藥箱裡翻找解酒藥。
楚銘征斜倚在榻邊,眼底泛紅:“沒有婚儀,沒有賓朋,我甚至連件衣裳都沒有換,就想占有她。我這算什麼,無賴、流氓、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