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維一身囚衣踏入府門,蓬頭垢麵,眼裡儘是無助的慌亂、愧疚,還有無法釋懷的恨意。在踏入廳門那一刻,儘數掩蓋。
“父親,不孝子回來了。”宋維叩首,頭深埋於地,泣不成聲。
管家激動的報喜:“夫人,陛下免了二公子的死罪。”
靈前跪著的宋家後輩,各個喜極而泣,尤其是宋維之妻鄭萱。雖然宋國公府子嗣昌盛,可能撐起宋家門楣的,隻有宋維。
“住口!”宋國公夫人輕斥一句,看向陸家人,厲聲道:“維兒,快向你沅姐姐、子舟和寧遠王妃磕頭謝罪。”
“不必了!”陸明澤率先轉身離去。
宋國公夫人看著一群人消失,對宋維道:“維兒,你跟娘過來。”
宋維起身,淚眼朦朧的看向府門。
書房裡,宋國公夫人將一封信遞給宋維,什麼都沒說,關上屋門離開。
“吾兒親啟!”
書信上的字跡是父親熟悉的字跡,宋維顫抖著拆開。
維兒:
為父知你心高氣傲,然世上之事,不能一蹴而就。徐徐圖之,尚需三分天定,何況焦躁之。
自汝姐誕子,你漸離正道遠,離權謀近。陸家二郎之死,於你猶如晴天霹靂,更至激憤。為父俗務纏身,雖有察覺,卻未加教誨。然錯以鑄成,悔之晚矣。
為父願以此身,換吾兒挺直脊梁。
我宋家於太祖開國以來,曆五朝而不衰,無非六字,明聖意,穩德行。帝王心思,天下皆知,抱薪旺火,滿水沸溢,反灼自身。
切記,切記,切記之。
為父身可死,宋氏不可亡。自此後,宋氏一門榮辱興衰,皆係汝一人之身。願吾兒,
慎之,慎之,甚慎之。
父絕筆。
宋維讀罷,字跡已灰。
……
念珞香飲鋪
多日未見,陸明泱拎著燒鵝去看楊念兒。
“楊老板,生意興隆!”
“哎,彆提了!”楊念兒看見二姐,滿肚子的苦水:“衛大哥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些日子也不過來。”
陸明泱見店裡人不多,拉著她回房間用飯,邊走邊問:“你想他呀?”
現在,她也沒有那麼排斥表哥和楊念兒見麵了。畢竟楚銘征說的對,若自己是皇後,自己的好妹妹,什麼樣的好男兒配不上。
“不是!”楊念兒鬱悶的去拿碗筷,“他不在這,生意都不好了。以前他在的時候,店裡烏泱泱的小姑娘。有的一坐半晌連點十幾杯,就為了多看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