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兒將五十兩銀子拿給大姐，憋屈道：“彆怪我沒提醒你，這銀子你給他買個肚子，還不如自己留著。”
楊盼兒感激的收下，啜泣道：“三妹，你還小，不知道有個兒子有多重要。”
“我不懂，還是你傻！有了兒子也是他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就等著他們爺倆欺負你吧。等你老了，人家娘再找來，你哭都沒地埋。”
“念兒！”
陸明泱打斷妹妹的話，問：“大姐，你才多大，乾嘛要找人生孩子？”
楊盼兒哭道：“他爹死後，我原以為苦日子到頭了，沒想到他對我越來越凶，他娘打我他也不管。有一次，我實在沒忍住，就把她娘推倒了，他就動手打了我。自那以後，他稍有不順心就打我。”
楊念兒奇怪：“他原來不是對你挺好的嗎？”
原來好，是因為大姐長得漂亮。可自從殺了自己老爹之後，他把所有的負罪感都歸結成了大姐的原因，自然越看越不順眼。
陸明泱不知道如何安慰大姐，遞給她一隻手帕。
“男人不都這樣，喜新厭舊。”顯然楊盼兒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原因，繼續道：“其他的還好，我能改。就是每次見紅，他都打我，嫌我又白吃一個月的飯，光廢糧食不下蛋。”
“我就想著，生了孩子就好了。偷偷找了個郎中，郎中說我氣血虧空、宮體陰寒，不宜受孕。沒想到被他給聽見了。要不是爹當時還有點銀子，我早就被他休了。”
楊念兒道：“休就休，誰稀罕他。”
“你又說胡話。”楊盼兒急了，“我要是被休了，還怎麼在村子裡抬起頭。”
楊念兒道：“那就不回去了，你跟我在這賣香飲，咱們自己賺了銀子自己花。”
“你懂什麼，我才不跟你瞎胡鬨。”楊盼兒又哭了起來。
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看樣子，今是走不了了。陸明泱聽著大姐的哭聲，道：“大姐，你先彆著急，我一會兒帶你去看個大夫，京城的大夫，肯定比家裡的強。”
楊盼兒看著二妹，啪啪的落眼淚。若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養丈夫和彆的女人的孩子。
屋內一片傷感之下，楊母披著一件裘皮大氅，手裡抱著一匹絲綢，頭上插滿簪釵，滿麵笑容的走進來。
“希兒，這些都是給我的？”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陸明泱從沒有見娘這麼開心過，笑著點頭。
“太好了！”楊母鬥誌昂揚：“我就穿著它們回去，氣死那個老太婆和那個老刁婦。”
她口中的老太婆和老刁婦，自然是奶奶和二嬸。楊念兒也跟著附和：“對，氣死她們。”
陸明泱突然有些後悔買那麼多東西了，到時候，要是爹想撐麵子給奶奶，又少不得一場爭吵和哭泣。
“娘，那三百多兩，你們怎麼用的，給我說說。”
說起這個，楊母麵露尷尬：“你爹有了銀子，在村裡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後來又把房子翻修了一下。這就花出去不少，還要納妾。”
“人家彆人家娶個小妾也就幾兩銀子的事，他非要找漂亮的，前前後後托媒婆，最後在窯子裡找了個。”
“那窯姐咱家能養得起？要吃這，要穿那，懷了孕更是撅上了天，還讓我像老媽子一樣的伺候她。你爹也偏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