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國公黑著臉,擺了擺手,裴冕急忙側身跑了出去,而他看著自己的夫人,一臉無奈的走了進去。
“夫人,你同他說這些乾什麼!”
自己的兒子跟著寧遠王,陛下已是心有成見,若再知道這事,裴國公皺眉:“你這是把裴家放在火上烤。”
裴夫人怒目而瞪:“我兒子要出了事,我管你裴家的死活!”
“夫人,你我結發二十餘年,你竟說出這種話,真是令為夫心寒。”裴國公氣的一掌,半掌拍在幾案上。
“你拍什麼拍!”裴夫人開始算舊賬:“當初我說,陛下病重、又逢喪子之痛,卻被逼過繼子嗣,心中必然生怨,冕兒不能送進宮陪讀寧遠王,可你是怎麼做的。”
“那是我要送冕兒去的嗎!”裴國公委屈:“是冕兒他自己覺得文淵閣藏書多,非要進宮看書。”
“要沒有你的默許,他去的了嗎?”
“是,當初的做法,我是欠考慮。可現在……”裴國公不敢再提裴家,委屈巴巴道:“你就算是不在乎我,不在乎裴家,你也替歡兒想想!”
裴雲歡,裴冕一母同胞的妹妹。
裴夫人麵無表情:“再過兩年,我歡兒就不是你裴家人了。”
“好好好,你們娘仨是一家人,我就是個外人。”裴國公氣的轉身離去。
“站住!”
裴夫人淡淡的聲音傳出,裴國公邁出門的腳收了回來,同時關上了門。可人站在門口沒動,頭扭的老高。
裴夫人瞥了一眼,嗬斥:“坐下”。
“坐就坐!”裴國公斜著身子坐了過去,一臉的委屈。
裴夫人拿起丈夫壓在幾案上的手,握住:“冕兒性子耿直,認準的事情,必然是一條路走到黑。從他當年執意跟寧遠王去邊境,你就應該知道。你要當裴家的子孫,還是我的丈夫、冕兒的父親,你自己選。”
“夫人,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不要你和冕兒。”
“那你就聽我的。”裴夫人握緊丈夫的手,篤定道:“枕邊離心,大勢已去。奪嫡之爭,我料寧遠王必勝。”
裴國公詫異的看向妻子:“什麼意思?”
教完兒子還得教丈夫,裴夫人心累,壓低聲音道:“以陸劭在軍中的威望,若非陛下親授,誰敢刺殺他。”
裴國公震驚:“你是說,宋家是背鍋的?”
“我沒說。”裴夫人傲嬌。
“不成,不成!”裴國公搖頭,“就算是,廣成王可是聖上唯一的兒子,不傳給他,傳給誰。”
“他們楚家,有幾個是靠傳位坐上去的。”裴夫人冷哼,慢悠悠道:“這隻是其一,其二,我看好陸家四姑娘。”
說到陸明泱,裴夫人滿眼讚歎:“陸劭和衛鳶的四個兒女,個個不凡。論博學當屬大姑娘,論謀略當屬二郎,論勇武當屬三郎,可論遇大事的決斷,沒一個人比得上四姑娘。這等本事,非人力能教,這是天命所歸,母儀天下之相。”
田青被害一事,自己想了許久才想明白,可陸四姑娘在案發後的須臾間,就能斷清其中的利害關係,並找到對策。
寧遠王得此助益,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