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泱再道:“陛下願為臣女指婚,臣女受寵若驚。隻是臣女的兄姐未在家中,臣女不敢領受皇恩。可否等哥哥班師回朝後,再行婚事。”
自古父母之命,父母不在便是兄長如父。她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皇帝冷了臉:“與匈奴一戰,北安侯身為主帥,命陸軍候鎮守寧武。陸軍候不聽軍令,私自帶兵前往平靖關。想當初,陸劭亦是,非要私自開戰。如今,哼,你們城陽侯府的人,還真是各個……”
皇帝沒有說出口,可那口型分明是——一身反骨。在他的冷笑聲中遮蓋。
這是威脅嗎?
若自己不肯,他就要治三哥不遵軍令之罪。
陸明泱驚出一身冷汗,叩首道:“兄長得到消息,自然喜不自勝。臣女代兄長謝陛下隆恩。”
“好!”皇帝笑了,“三日後是好日子,元瑞便迎陸家四姑娘過門吧。”
“臣謝陛下。”
“臣女謝陛下。”
宋維與陸明泱一齊叩首。
廣成王看看大皇兄,又看看舅舅,跑到陸明泱身邊,奇怪道:“泱姐姐,你不是我的皇長嫂嗎,父皇為何要讓你嫁給舅舅?”
陸明泱抬頭看向楚銘征,她跪著,他站著,她看不清他的臉,也不敢再看,匆匆移開目光。
宋維道:“殿下,叫舅母。”
陸明泱氣道:“宋公子休要胡言。”
宋維膝行後退,握住了陸明泱的手,深情道:“泱兒,在我心中,你是我唯一的妻。”
說罷,挑釁的看向楚銘征。
“還不快走!”皇帝冷冷的聲音傳來。
“是,父皇。”廣成王應了一聲,拉著楚銘征離開。宋維也鬆開了陸明泱的手。
車輦漸漸駛離,楊念書登上高台,她想安慰二姐,卻不知如何開口。陸明泱扭頭看向高台下的八百名女兵,個個無精打采。
日日夜夜的操練,滿心的期許,換不回一個眼神的注目。若不是給自己賜婚,皇帝都想不起有這麼一群人,連蔑視都懶得施舍。
觀兵,不過是一個笑話。
陸明泱眨了眨酸澀的眼,站起身來,朗聲道:“人可欺我,我不自欺。你們繼續操練,萬不可懈怠,總有一日,你們會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這是我許你們的。”
陸明泱抬頭看天。
皇帝,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一紙婚約什麼都代表不了,它隻會嘲笑你的可笑。
……
“二姐,你沒事吧?”
一路回到城陽侯府,楊念書看二姐不哭不鬨,平靜的可怕,心裡擔心。
“沒事,快去讓忠伯采買些東西。”陸明泱笑道:“皇帝賜婚,總要弄得熱鬨些,不要讓人生出閒話。三哥還要在朝為官,不好讓他難做。”
“二姐!”楊念書皺眉:“你真要嫁給宋維呀?”
“不然呢!”陛下賜婚,她能怎麼辦。難道舉兵謀反嗎?陸明泱苦笑:“念兒,你還記得當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