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惶恐,朕看你現在就巴不得替朕做主。”
“父皇!”
“滾出去!”皇帝再不願聽他說話。
楚銘征看向議事桌上的文武大臣,各個噤若寒蟬。
匈奴視大晟為肥美的羔羊,蓄勢待發。可大晟卻還在為奪嫡之爭拉幫結派。大晟的皇帝更是帶頭打壓功臣,收攏權力。大晟的官員虛偽麻木,或結黨營私,或明哲保身。
楚銘征跪著沒動,言語更是激進:“父皇,匈奴反複開戰、求和,就是烽火戲諸侯。一想麻痹父皇,二想讓父皇失儘天下民心,再無將可宣,無兵可調。”
皇帝抓起桌上的茶盞砸了出去,正砸在楚銘征的額角上。
鮮血如柱,順流而下。帝王的憤怒他不能躲,而此刻,他也沒有意識躲。眼底都是無能為力的憤怒,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滑稽而又可笑。
兩名羽林衛上前,將寧遠王架了出去。
承天門下,他牽著馬走出來,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呼喊。
“殿下!”
陸明泱站在牆根下,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熟悉的背影。可那道熟悉的背影隻微微頓了一下,隨後,加快了速度。
“殿下!”
陸明泱牽馬去追。可她追一步,他的步伐就快一步。眼看著人就要上馬離開,她委屈的喊了出來。
“楚銘征,你給我站住。”
前麵的人果然頓住了。陸明泱走上前去,看到了他來不及擦掉的鮮血。
“怎麼回事?”
陸明泱拉著他走進一旁的巷子裡,去拿他擋在額角的手。血肉翻飛的傷口,她看著,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他憑什麼打人。”
自從習武之後,陸明泱也同他一樣,習慣性的帶傷藥。她從懷裡拿出傷藥,輕輕塗抹。她的動作很溫柔,而他,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陸明泱冷笑道:“金伊洛讓我和親,是不是?”
楚銘征震驚的抬頭,旋即,又低了下去。
“泱泱,是我沒用。”
他沒想到,她竟然猜到了。
陸明泱道:“殿下,你不該去宮裡。”
“泱泱,和親是金伊洛的計謀。”楚銘征將對皇帝說的話,全部告知。擔心她對自己失望,他忙補充了半句:“我不是為了你。”
可是,若不是為了眼前的女子,他怎會不假思索的闖進宮裡。
陸明泱提醒道:“殿下,原本他可能還有些遊移,可你當著眾大臣的麵,赤裸裸的說出來,置皇帝的顏麵何在。他更不會允你了。”
這個原因,楚銘征沒想到,也想不通。事關大晟生死存亡,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顏麵。
“我又錯了?”
“我怎麼這麼笨。”
“泱泱,你信我,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飄忽的聲音,帶著急切的祈求,祈求她不要拋棄自己。他什麼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她眼底的失望。
陸明泱不知如何是好,捧上脆弱的臉龐,吻了上去。這一次是她,竭儘所能,用自己的唇、自己的吻,自己最原始的本能,緩解他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