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王金印在此。”
馬蹄聲疾馳而來,楚銘行飛奔下馬,走上石階,高舉金印。一時間,陽光衝破烏雲,灑在金印上,光芒無限。
眾人齊聲高呼:“請寧遠王還朝,匡扶社稷。”
聲聲如雷鳴。
正堂內,楚銘征雙拳緊握,放於膝上,來回磋磨。陸明泱看著,心裡難受,她知道他是緊張。
不是緊張危急的局勢,不是緊張紛亂的朝堂,而是他那不同於旁人的頭發。
雖然他從未說過,可她知道,他在乎。不然,多日來,他也不會從不走出房門,從不示人於人前。
她想告訴他,隻是頭發,沒有關係,在她那個世界,每一個人每天都會剃頭。可她也知道,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是那個世界的人。
那樣的話,對他而言,隻有更深的自卑。
驕傲的人,不允許自己不完美。
“殿下,出去嗎?”陸明泱端著一副鎧甲過來,是他曾經披甲上陣所穿的鎧甲。
楚銘征摸上久違的觸感,詫異的抬眸。
“我讓鄭好取來的,我給你穿上。”
鎧甲放到茶幾上,陸明泱拉起楚銘征給他穿戴鎧甲。這是她第一次給他穿戴鎧甲,也是第一次看他穿。
穿好鎧甲,她輕輕撫摸胸前的甲片,不滿的嗔道:“下來呀!”
楚銘征笑著俯低身子,眼中淚光盈盈。
他的頭發已經長了出來,又黑又亮,隻是還是太短,摸上去有些紮手。陸明泱拿起頭盔給他戴上,頭盔恰好遮住無法簪起的頭發,她不由的讚歎。
“我家阿征就是帥。”
楚銘征攬陸明泱入懷,“泱泱,我去給你掙一頂皇後的鳳冠回來。”
“我信你。”
陸明泱拉著他走出正廳,走向府門。
城陽侯府的大門緩緩打開,震耳欲聾的聲音再次響起。
“恭請殿下還朝,匡扶社稷。”
霎時間,百姓脫下頭巾,士兵摘下頭盔。擁擠無儘的青石路上,一望無際的光頭。他們竟然為了楚銘征都剃了光頭。
陸明泱看向身側的人,捂著嘴巴,止住了哭聲。
所謂值得,當如是。
剛從朝堂上趕過來的大臣,摸著自己完好的發髻,隻覺得燙手。也沒人跟他們說,請寧遠王回朝,要剃頭呀。
這些粗人,真是有辱斯文,稱的他們像牆頭草。
“大哥!”楚銘行將金印呈上。
楚銘征拿過金印,高聲道:“匈奴雖為猛虎,但我大晟是巨龍,騰雲駕霧非地上俗物可窺探。我楚銘征在此,感謝至今仍願意留在城中的父老鄉親。本王允諾你們,此戰必勝。”
“殿下威武,殿下威武。”百姓齊呼。
楚銘征看向士兵們,再道:“將士們,本王替你們承諾了城中百姓,你們能做到嗎?”
“大晟必勝,大晟必勝。”士兵高呼。
“那好!”楚銘征命令道:“諸位將士,即刻回營,陳兵備戰。”
說罷,示意眾位將軍進府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