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紐約。
曼哈頓,上東區。
東68街58號,哈羅德·普拉特樓。
米國外交關係協會(Fion,簡稱CFR)總部。
山姆·羅傑斯,在一樓的接待處報上自己的名字之後,很順利的就來到了位於四層,彼德·彼德森的新辦公室。
不過,在這間剛剛掛好牌子的彼德森先生辦公室裡,並沒有山姆預想當中那般奢華、寬敞。。
辦公室裡,沒人。
彼德森先生的中年女秘書,為山姆送來一杯熱咖啡之後,就微笑著出去了。
山姆“老實”的坐在靠窗戶一側的沙發上,目光向四周看了一圈,心中的那一點點緊張情緒也逐漸消失了。
這裡的整體麵積隻比山姆在公司的辦公室,大三分之一左右~
辦公家具也略顯老舊,似乎已經使用過多年都從未更換過一樣。。
奧迪斯·帕克就曾說過,老戴維·洛克菲勒在洛克菲勒中心的辦公室,就非常簡單“樸素”。。
這間辦公室,在彼德森先生之前就是老戴維的另一處辦公地點。
所以。。
。。。
約十分鐘後。
彼德·彼德森,推門走了進來。
“嗨~山姆!”
“抱歉!”
“我剛才去了樓下的。。”
“沒關係,彼德森先生。”
“哈哈哈~”
“我叫你山姆,你還是叫我彼得吧!”
“好的,彼得。”
山姆看著彼得顯露出很放鬆的狀態,便笑著從公文包裡麵拿出一份禮品盒,送給了他。
彼得有點驚訝的接過禮品盒,眨著眼問道:“這是?”
“這是我為你的新辦公室,特意選的禮物。”
“哦~謝謝你,山姆!”
“那。。我打開看看?”
“當然!”
彼德森轉動了一下手裡的禮品盒,邀請山姆坐下來之後,打開了它。
禮品盒的包裝裡麵是一幅12寸的小幅版畫,畫上是三朵顏色鮮豔的向日葵。
彼德森很感興趣的把它舉在眼前看了一會兒,笑道。
“它讓我想起了。。幾年前我賣掉的那些畫。”
“賣掉?”
“你原來也喜歡收藏油畫嗎?”山姆明知故問的“好奇”道。
“還好吧~”
彼德森把手裡版畫翻轉過來放在麵前的小桌上,靠坐在沙發裡,笑道。
“10多年前,我還在芝加哥的時候,收藏過幾件超現實主義風格的藝術作品。”
“超現實主義風格?(urreali)”
“是啊~”
“我對超現實主義作品的興趣,來自於我曾做過精神分析的經曆。。”
“弗洛伊德和榮格的精神分析療法,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期風靡一時!”
“許多我的朋友都認為,進行精神分析是一種實現自我意識,發現自我潛在行為模式的一種全新嘗試。”
“而我的另一些朋友則認為,進行精神分析是一種內心軟弱的表現。”
“所以我在決定按照他們的介紹,躺上長榻接受精神分析的時候,完全是出於好奇心。”
“可在我嘗試過精神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與他們恰恰相反~敢於自我探索是一種自信的表現!”
“因為我相信自己可以應付任何探索結果!”
“於是我花了近三年的時間來回顧我的童年時光,拚接我不完整的記憶,分析我所做的夢,並試圖用這一切來解釋我現在的行為模式。。”
“對我進行精神分析的心理醫生,采用的是古典的非指示性療法。”
“這種療法會極大的降低他對我的暗示或乾預,讓我的思維可以在我的精神田野上隨意漫步,並挑出自己感到最有意義的風景片段!”
彼德森先生向山姆攤開左手,笑道:“那是一段對我有益的經曆,但我很難用言語來表達它。。”
“通過精神分析,我確實能更多的了解自己的行為模式~”
“並且通過對我夢境的深入解析、對潛意識中的自我進行透徹研究,讓我對超現實主義藝術產生了很強烈的共鳴。”
“不過,另一個讓我迷上超現實主義的因素,是大衛·裡斯曼(DavidRiean)!”
“他是芝加哥大學的教授,也是我很早知道並崇拜的人物。”
“他在1950年出版一本《孤獨的人群》(TonelyCrowd),對米國人的性格做了一個具有裡程碑意義的研究~”
“它將米國人分成:有主見的人和隻知隨大流缺乏主見的人,兩個類型。”
“前者有自己確定的原則和價值觀,後者則聽從他人。”
“最後的一個因素,是63年我在巴黎遊玩時,偶然看到的一幅畫作。”
“那幅畫作的作者馬克思·恩斯特,用一種既簡單又充滿了諷刺意味的構圖,把麥克風形狀的頭顱展現在畫作中的舞台上,似乎是想要台下的觀眾來決定他是誰、他應該做什麼。。”
“這是一個沒有自我之人的典型例子,引起了我的強烈共鳴,我可不希望自己成為這種人!”
“但我不知道恩斯特是否認同我對他這幅畫的闡釋。”
“所以,我在亞利桑那州鳳凰城參加一次宴會時,偶遇了恩斯特。”
“我和他聊了很多,對他畫作的分析和解釋。。”
“當時,他聽完以後大笑著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有一次,他參加當地一個美術教授的演講,這位教授試圖解釋恩斯特畫作中表現出的作者心理活動和某種潛意識。。”
“起先,恩斯特對教授的講解還隻是憋在心裡,偷偷的笑~”
“但不久之後,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大笑出聲。。引得教授大為惱怒,並質問恩斯特是誰,有什麼可笑的。。”
彼德森先生望著麵露思索之色的山姆,逗趣的笑道:“那位教授,在得知眼前這位就是恩斯特本人的時候,場麵一度陷入極為尷尬的狀況~”
“。。”山姆聞言看向嘴角帶笑的彼德森先生,心中忽然感覺他的形象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
半個小時後。
山姆走出了哈羅德·普特拉樓。
他站在街邊,回望著彼德·彼德森辦公室的窗口,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街邊的轎車裡。
奧迪斯·帕克坐在後排,看到山姆仰頭看天、愣怔出神樣子,想了想,推門下車走到他的身邊,問道。
“你想回公司?還是回家?”
山姆慢慢收回目光,轉頭看著帕克先生,有點疑惑的問道。
“他。。”
“嗬嗬~”
帕克先生居然從山姆的表情中猜到了什麼,望向哈羅德·普拉特樓,聳聳肩笑道。
“彼德·彼德森,今天一共邀請了21位客人~有17人會在今天應邀前來,剩下的4人也答應了會在最近幾天,過來登門拜訪。”
“你作為他今天第六位客人,具體都聊了什麼,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卻對一旁密切關注他上任首日工作安排的人們,很重要。”
“而你們兩人一共聊了多久,對你很重要!”
“對他,也很重要!”
“第六位?”山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似乎懂了帕克先生的話。
“是啊~”
“今早7點,他就已經在辦公室裡接待第一位訪客了。”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這條街上就開始逐漸停滿了車~”
“你難道沒發現嗎?”
“。。”山姆向四周的街邊看一圈,果然已經沒有空餘的停車位了。
帕克先生收回自己的目光,伸手拍了一下山姆,眯著眼睛笑道。
“那幅向日葵版畫,是我從齊娜的商店裡隨便挑的。。”
“我也不知道它值多少錢~隻能等她回來,你去和她結算了。”
“額。。好的!”
山姆非常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帕克先生,猶豫著說道:“剛才彼得跟我說,有一種精神分析療法可以。。”
“你是想說,弗洛伊德和榮格的那套東西?”
“是的!”
“哈哈哈哈~”
“那套鬼把戲,我早就試過了~它對我沒用!”
“。。”
山姆感覺有些尷尬的摸了一下眉毛,擠弄著眼睛調侃道:“那你還是遵循醫囑,按時吃藥吧。。”
“醫囑?”
“你小子真的認為。。有醫生敢給我下醫囑嗎?”
“哈哈哈哈~”
“。。”山姆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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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
42街,野火酒吧。
白邁克晃晃悠悠的推門走進酒吧,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對老友鋼牙狗門戈,打趣道。
“嘿!”
“你臉上怎麼又冒出來幾個小膿包啊。。?”
“FXXXYOU!”鋼牙狗門戈向他豎起一根中指,隨後舉著拳頭反問道。
“你昨晚又去哪兒鬼混了?”
“艾麗卡呢?她怎麼沒把你攆走呢?”
“哈哈哈~”
白邁克非常得意的走到門戈對麵坐下,瞥了一眼站在吧台裡查看賬目的老瑞德,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