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小院裡門窗緊閉,重昀戴著防毒麵具,往屋子裡各個角落噴灑他特製的噴霧,去除戚燕寧殘留的味道。
幸好曇花的開放時間很短,她殘留的味道不算太濃烈,還能徹底除掉。
確保每一個戚燕寧待過的地方都被噴過,他才摘下麵具,深深嗅了一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噴霧的味道實在是有些刺鼻。
不過好在效果明顯,空氣中已經找不到一丁點讓appha,見他們的腺體都恢複了平靜,不再腫脹發紅。
他扛起一個,打開院門,左轉100米就是一條小溪,他把肩上的apha放在岸邊。
一個又一個,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他像一個有強迫症的拋屍犯。
等到最後一個appha,他釋放的強大的威壓讓重昀抬不起頭。
他額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邊境上的規矩閣下不會不懂吧,我是個醫生!”
在這個魚龍混雜、法律無法約束的地方,醫生是個十分稀缺的資源,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不會找醫生的麻煩
所以重昀隻治病,不管來的人是誰,隻要出得起診金他就治,從不過問來人的前塵往事。
“你身上的味道,從哪裡來?”apha聲音低沉。
“味道?”重昀心頭一跳,他深吸一口氣,他確認自己身上隻有噴霧留下的臭味。
“嗬嗬……熏到你了,不好意思,閣下,我馬上離開,不不,我馬上跳溪水裡洗乾淨,好吧?”
“彆裝蒜。”槍口重重往前頂了一下,重昀差點栽倒。
ega,皮膚很白,眼睛是琥珀色,你見過她。”
他似乎隱隱有了怒氣,語氣嚴厲起來,“你的身上,怎麼會有她的味道?”
那是一股極具辨識度的香氣,薄寒生曾經聞過一次,在陰暗的監獄裡,大門打開,那個oega走到他麵前,用滿是細碎傷口的手掌罩在他的止咬器之上。
她身上滿是腐爛的花朵味。
可是有一瞬間,他聞到了一股讓他平靜的香氣。
太短了,短到他以為隻是錯覺。
可這股香氣,現在出現在另一個apha的身上。
深山隧道中,戚燕寧在黑暗裡摸索著前行,這條隧道很長,似乎比她走出來的時候還要長,她腳步沉重,後知後覺地摸上自己的後頸,觸到一片滾燙。
她靠著牆壁坐下,打開剩餘最後一點電量的手電筒,不太熟練地掰開抑製劑的玻璃瓶口,用針筒抽吸。
她把長發捋到一邊,低頭將冰涼的針劑推進發燙的腺體。
一連注射了三支抑製劑,她身體冷得發抖,手指觸上腺體,卻感覺那裡越來越燙。
她渾身發軟,靠牆蜷縮抱著自己。
豬豬已經休眠,可她漸漸神誌不清,喃喃問它:“你不是說重昀是個神醫嗎?他的藥怎麼沒有用啊?”
“那個神棍,眼裡隻有我的珠寶首飾……嗚嗚嗚,我的紅寶石項鏈,鑲金寶石手鐲,還有極品翡翠……”
“庸醫!”
“小肥豬你也是神棍!說好的沒有信息素呢?我現在好冷,好難受……”
“薄寒生、薄寒生最討厭了。”
ega有氣無力地抽泣著,她大腦混沌,連靠近的腳步都沒有發覺。
她聞不到,狹窄的山體隧道中彌漫著濃烈的曇花香,靠近她的apha用比她的腺體更熱的手掌輕輕貼上她的額頭。
“你好熱……”她抓住他的手,順勢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