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離開,周京墨吩咐司機:“跟上去。”
後視鏡裡的卡雷拉一直和他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陳恪對顧燕寧說:“周京墨在跟著。”
顧燕寧臉貼在他的背上,她疲憊地閉著眼,呼嘯而過風吹過她的臉、發,讓她有一種自由的錯覺。
“隨便他。”
“再轉一圈,我喜歡吹風。”
周京墨鍥而不舍地跟在後麵,難為他的司機,京市這樣堵,他始終沒有跟丟。
摩托車在三環兜圈,最後回到舞蹈學院附近,拐入窄路和小巷。
司機開得很小心,生怕昂貴的車子被刮傷。
沒有路燈的巷弄深處,卡雷拉的車燈照亮那一輛停在破敗居民樓下的摩托車。
周京墨下車來,抬頭看向樓上幾戶亮燈的人家。
沒等一會兒,五樓的一家也亮起了燈。
周京墨倚在車上,低頭點燃一支煙,自嘲地笑了一聲。
他這是做什麼呢?
顧燕寧對他沒有感情,她有姘頭,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隻是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真奇怪,顧燕寧那種無利不起早的女人,竟然會喜歡這種窮人。
他捏著煙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和這個人比,差在哪裡?
顧燕寧,為什麼寧願住在這種地方,也不願意跟他回去?
小陽台上暗著,客廳的燈光微微透出來,顧燕寧坐在搖椅上,伸手觸碰垂下來的花枝。
陳恪在旁邊收衣服,順便傳遞他看到的情報:“他還在下麵。”
顧燕寧毫不在意:“隨便他。”
豬豬在顧燕寧腦海中擔憂道:“男主會不會生氣啊,要是他報複你,那該怎麼辦?”
顧燕寧不緊不慢地回答它:“他不會。”
“為什麼?”
“他喜歡特彆的女人,如果這個女人不但特彆,還不喜歡他,那他會更迷戀。”
顧燕寧幾乎將原劇情倒背如流,她從那裡麵,把所有人的性格分析了個遍。
因為她,現實的走向已經和原劇情大相徑庭,但人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
周京墨一個浪子,英俊多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為什麼,偏偏對葉思柔是例外?
因為她不愛他,她到最後,都沒有真正愛上過他。
現在,在不愛他的葉思柔之外,出現了另一個不愛他的顧燕寧,以他浪子的本性,必定會搖擺不定,或是兩者皆要。
如果她們都得到男主的愛,會怎麼樣呢?
陳恪收拾完衣服,把床上的四件套換成乾淨的,又到衛生間打開熱水,老舊的燃氣灶經常打不燃火,溫度也不能精準設置,他耐心地調試著,喊顧燕寧進來洗澡。
顧燕寧趿著他的拖鞋,大大的像一隻船。
她突然說要來這裡,他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
來的路上,他緊張極了,生怕顧燕寧在簡陋的環境裡心情更糟。
但她很平靜,什麼都接受,什麼都不嫌棄,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她一定很傷心,傷心到,沒有空去挑剔他。
陳恪滿眼心疼,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中途不要關水,不然很難再熱,如果水變冷了,你就喊我,我就在外麵。”
顧燕寧點頭。
陳恪更心疼了,她什麼時候乖成這樣過。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又親親她的額頭,“燕寧。”
“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