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以火城著稱的戈林城也受到了西部冷空氣的影響,在一夜降雨後,城市裡的人通通穿起了外套。
天上還飄著一點細細的雨絲,天灰蒙蒙的,沒有一點陽光,風吹不淨地麵的潮濕。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二十年前,戰爭蔓延到這個國家,昔日繁華的首都戈林城曾有一大半被炮火炸成廢墟,活下來的人是幸運兒,也是最不幸的。
如今二十年過去,戰爭已經結束,但戈林城和這個國家仍然沒有活過來。
不少因為戰爭而留下永久陰影的人成為流浪者,槍支、彈藥、毒品大肆流通,偷盜、搶劫、器官交易……
混亂的氣息蔓延在整片土地。
“目標出現。”
隨著觀察手雷恩的輕聲提醒,出現在瞄準鏡中的,是對麵政府大樓走出來的一位體型略顯臃腫的高官。
一輛黑色的公務車停在階梯下,司機繞過車頭,準備為他打開車門。
“風向東南,風速6米秒,距離修正0.2密位。”
趴在狙擊槍後的一動不動的狙擊手一身黑衣,戴著麵罩和帽子,隻有隨意捆紮在腦後的長發,暴露出她的性彆。
她的目光始終跟隨著瞄準鏡十字線的交點移動,右手食指墊在扳機上,隨時準備扣下。
“standby……stand……fair”
“嘭!”
隨著一聲槍響,趴在地上的狙擊手飛快收起狙擊槍,觀察手在觀瞄鏡中確認目標倒地後,立馬轉身跟上。
兩人沿著另一麵牆體上早就準備好的滑索到達地麵,然後迅速收起所有裝備,竄進一輛汽車。
雷恩把汽車油門踩到底,車子跟火箭似的,不一會兒就進入密集的林道,七拐八拐往郊區開。
後座上,狙擊手扯下帽子麵罩,解開長發,用手胡亂理了理。
那是個很美麗的女人,臉小小的,眼睛彎彎的,任誰看了都覺得柔弱無害。
她的臉色因為長期的作息不規律而有些慘白,更為她添了兩分楚楚可憐。
這副極具欺騙性的長相,使她從小在殺手訓練營裡受了不少輕視,不過沒關係,因為她最擅長給人一點小小的震撼和教訓。
雷恩作為被震撼過的人,到現在都十分尊敬她,他拐下一條山道,麵前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
“老大,我善後,你先走吧。”
女人也不客氣,快速把黑色的外衣脫下扔在座椅上,利落下車。
“記得催他們按時打錢。”
“好嘞!”
汽車再次駛入山林,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女人隻穿著單薄的衣物,在細雨中向相反的方向行走。
這場雨纏綿地下著,一直到傍晚,又大了起來。
女人推開公寓的窗戶,風裹著雨絲打在手上,室內終於有了一點涼意。
這棟樓位於戈林城市中心,一共三十層,擠擠挨挨全是這種朝向和戶型都十分糟糕的小公寓,哪怕降溫了,不開窗通風仍會感覺門人難耐。
它的好處是安保正規負責,在每天都有命案發生的戈林,這是個極其重要的選房指標。
因此,雖然它的居住體驗並不算好,但租金卻不便宜。
住在這兒的,大部分都是有工作的年輕人,他們有穩定的收入,但又沒有太多積蓄進入高檔小區。